那宫里还不知如何说呢!”
“你倒是操心!”朔宁王少有的认真,“他到底哪里好?”
“嗯?”顾北一怔,惊成木头一般顿在马上,带着半分惶惶回望着他眼睛。
“我说古朝言。”朔宁王慢条斯理瞥一眼他的惶然“你以为我在问谁?”说罢嘴角一弯,收回眼色驾着翻羽快步奔出两步。
“仙宫长命缕,端午降殊私。”银信带着乖巧笑意的恭敬跪下抬手过眉,俯身叩拜“银信愿姐姐年年岁岁都安康。”
木心一脸宠爱微微俯身伸出手臂,银信将早早准备好的五色丝线系在姐姐手上,再次叩首“姐姐今年不回阁里过端午,纳祥礼却是不能免了。”银信拉住姐姐的手起身“姐姐随我来。”
木心一脸诧异接住银信神秘兮兮捧上的木盒,还没打开,香药的清新就丝丝缕缕的钻了出来。“端午节对仙草阁来说,是跟除夕一样重要的天医节,阁主都要受弟子叩拜,接了纳祥礼。”听着银信的话木心不禁开始微微出汗,虔诚的阁中弟子几乎从元宵就开始捻绳、织布、浸药,上色,就为了在天医节正午的纳祥礼上把自己虔诚的心意做成长命缕、长命锁、香囊亲手挂在阁主的身上,为阁主祈福纳祥、压邪攘灾。正午的木心,会被被热情的五色丝线裹成粽子,可这心意,至少也得承完整个端午。
“这盒子里,不会是你们从仙草阁送来的吧?”木心警惕的看着银信“我要是在王府带着这身行头,要怎么跟人家解释?”
“姐姐一看便知。”
木心打开盒子,竟是一件五色金丝绣成的云肩。胸前是绳结挽成长命锁的样子,云肩四角挂着小小的小囊和穗子。木心惊喜的拎起来“这是谁做的?”
“丝线当然是弟子们亲手捻出来的,云肩是苏姑姑织的,长命锁是木樨缝的,香囊是红杏和青囊的别坊后来加上去的。大家都说姐姐今年不回阁里,这云肩上的心意是一点也不能少了的。”银信得意的看着姐姐“只有我的五色线,是可以亲自给姐姐绑上的。”
木心把脸埋在这沉甸甸的心意里,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想他们。”
银信懂事替她穿上,带着几分悻悻“殿下不在也好,咱们自己该吃该喝,总不能糊弄。”
暖玉阁下米香幽然,小郡主带着两个老妈妈在整桌的各色米糕里翻弄着,蹙眉嚷着吃食精细,管不上自己草原胃口。
优璇被带入院内款款告礼,惊得小郡主面色尴尬,胡乱揣测一番。
“王妃差奴婢来请郡主到荷园亭子里用膳。”
碧鸾听着她邀,越发敲动心鼓,撇撇嘴坦率“王妃是个清醒人儿,我也不拐弯抹角。府里内务交给我原就是个笑话,我不比你们中原的姑娘会管家。成箱的账本,这个搭把手那个使把劲磋磨到今日我已经累了,如今又是采买和吃食。你们想累死我啊!她做王妃的,哪有这样做王妃的!要么,再请个会管的能管的来!”
“哎呀呀!”老妈妈拍着腿制止“说些什么呢!”
小郡主面露难色推诿:“我真的管不了了。我来时,宁哥哥说我吃好玩好就是,如今却要我管东管西……”
优璇浅笑捂嘴,低声安抚“小郡主去瞧瞧便知。”
夕阳下莲花亭子里香气扑鼻,一壶青玉莲花壶里满满清酿,灼八块、香干菜、酱石花还有正泡了两日的小菌菇,整整齐齐叠在黝黑和土黄交错的粗瓷中,淌着馋人的蓖麻油。中间架着五彩琉璃碟子的咸杏仁。银信疾步如飞忙里忙外,精明干练可见一斑。趁着天亮,南弦又多架了好几盏灯。
王妃端坐其中,似是早已撇尽了数日来的悲愁和清晨的尴尬,远远见着她笑着招手唤她来身边坐下,指着亭檐园子外的一股子升腾而上的青烟“我特意寻来的香料,替你撕了条腿子肉烤。配的酴醾,不上劲头的,你敢喝吗?”
这都是?碧鸾弯腰耸着鼻子惊异欣赏一阵,忽而转过头“我房里还有缸葡萄酒,姐姐们可喝得?”
“还不速速交出来?”木心含笑转向南弦“把人都支开,你也来。”
“我?”
“今儿酒是管够,你点什么都有,倒是让我瞧瞧,多少能填到你的底儿?”木心笑意更甚,大有豁出一切的姿态
“那……”南弦带着为难脸色坐下一席思量“还得些酱蹄子,要有川猪头肉就更好了。”
“与她拿来!”木心豪气冲天转向银信戏闹“千万莫落了话柄给人家笑话!”
“呸!”银信啐一口南弦“寻常日子谁收拾猪头肉,你若非要,就着湖里的薄荷叶,再做几刀骰子肉。”
“骰子肉就骰子肉。”南弦两眼放着光,冲着王妃揖揖手,“今夜值守的人还得安排,我去去就来。”
木心转笑拉住银信“再备些香橼膏和樱桃干来。怕谁遭不住了,沆瀣浆都供不上。”
“管够。”银信假意瞪着眼笑“阿弥陀佛,这真真叫猴子称大王。”
夜色下的姑娘们围坐一团吃喝赏月,一贯冷肃的荷园今日却暖意拢聚,戏语笑声带着寻常人家的菜香酒暖温柔了每一颗孤独冷寂的心脏。
“那个在不知山被你调戏了的小郎君?”南弦惊异瞪大眼珠子“当真?”
“那可不,她可是回来同我们好生炫耀了两个月。”银信拿茶漱了漱口,捏起一只软胖的八珍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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