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赐药,倒是将他扶进里厢,笃笃端出几尊佳酿“少给老娘装蒜,真病假病的,骗得别人还能骗了我?喝吧,给你留着呢!”
三皇子昏沉从她肩头枕去她膝上,机械而木讷灌着几口酒,任由她将帕子拭在他嘴角面颊。
“你这是哪里弄来的?”太史令惊异失声,继而扭动五指试图翻转他腰上的药囊查看,他却无动于衷,好似全部的信赖都给了眼前的女人,太史令好笑试探“素了些哈?你平日不都是带玉么?这是哪个女人给的?”他的眼色从落寞到沉寂,仿佛跌入无底深渊。太史令亦转正色,右手肘支着桌子撑住后脑,左手被轻轻点着下巴陷入沉思:“我记得,为了指婚,皇上封了女医官。”
朔宁王将头埋进她腹间,未有置否。女子亦不推让避嫌,甚至抚在他鬓角以示安慰。嘴里却不肯放过,依旧不依不饶,“用的是个假名字,那真的究竟是哪门哪府,哪里学的医术?师父呢?姓甚名谁?”
男人依旧不答,只好似醉后难受,做绞痛姿态缩紧身体。驰骋沙场的杀手此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半大孩子。太史令亦不为难,带出胸有成竹的冷笑“缥缈山间作闲人,奈何闲人成仙人;草木吸得灵台气,俯仰难平神仙意。难舍世人纷扰心,化作重明揽残余。”她神思恍惚“仙草阁的主人啊,我竟将她许给了你,真是天意。”
怀中男子终于翻身与她对视,她顶住朔宁王疲倦之下的惊异无奈笑道“她嫁你可是为了甚么医者之道?你若成事,将来医家许有翻覆之日。如若不然,那仙草阁的人怎会与你一个皇子交道?!”
朔宁王面色无改,太史令却能听见他胸膛里变了节奏的心跳,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那心跳里旋动出的疑惑明明白白,太史令小心拈出他掌心的药囊,对着光亮指道“你不信我?这料子可是用火草和古蚕丝织出的。世间能找出第二件来便算是我胡诌的!”她将药囊扔回案几扭头“你也真真会挑,招惹她做什么?”
“她像你啊!”朔宁王快速应和继而长进一口气,平复着莫名的失落。
像我?女子讶异后的满足笑意盈盈可溢,自怜自爱抚着脸故作不甘“她有我美吗?”
切!怀中男子不屑翻身疲惫解释“不是长相,她怎么会像你,她自是像她自己娘。”朔宁王改出复杂脸色,好像正对着一件无数谜团的物件儿,探索得疲惫到冷漠“举止行径、表情谈吐、甚至那副执拗顽固,简直如出一辙。”他绞着女子垂坠在他面门前的发丝懒懒打着比方“总是穿男装在外出头、神秘兮兮的守着苗圃、深更半夜不知所踪、、有翻不完的秘密、用不完的假名字、谁都不放在眼里……”
嗯——并不知道为何,那太史令竟抬着下巴虚眯眼睛,露出一副满意的受用,口中也不自觉拖出由轻到重那肯定的长音,好像那不曾谋面的女子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一般,承袭了自己所有的骄傲。
原本昏沉的苏木心无意坠回衣箱,醒来挣扎一番却在纱帐外却看见二人亲密无间,将自己的秘密用醉醺醺的暧昧语调抖落得干干净净,,虽然许多耳语未有清晰,可落进她心里的几个字足以令她震撼难平。几乎是颤抖着屏息从后窗逃走。
直到驾马出了宫门,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发着抖。她对着空冷的暗黑夜空深深吐着气。阮清,就是许多年前被打入皇上冷宫的阮美人,她其实是太史监?她是三殿下的……?她?木心回想着白日里见到的那张脸,扮上女妆,确是美的夺目,怪不得……木心忆起曾经自己调侃三殿下喜欢的女子,原来不是碧鸾,是阮清?所以,阮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娶到的。呵。木心自嘲的冷笑出来,皇宫里的人,原因各不相同,而结局都是爱而不得的。木心仰着头尽可能让眼泪退回眼里。夜空里浮现的不是他卸下防御和戾气坐在她面前恹恹喝酒的表情,就是他自然而然的靠近她肩头躲进她怀里的模样。自己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摸到那颗心了。她捂住脸大口呼吸着宫门口的夜风,以此换来几缕冷静。离开宫门外的路越发黑暗,木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焦虑愤慨,失意难平万箭齐发。
“姐姐!”银信在宫门口兜兜转转许久,终于找见她,气急败坏将她扶起“你说去瞧夫人说两句话,下午就该出宫回来的,怎的弄到现在,你要急死我……”
木心急喘难成整句,强撑着腰间一副痛楚模样。
小厮急急将马车牵来,将二人请上马车。师徒二人依偎下,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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