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古稀之年的妙龄女子“温老伯的架子上有朵风干许久的清香木枝,被我偷去架烤野鸡了。”她满不在乎的对着阮清的惊诧的怒火“那玩意烤出来的鸡不错,有股子柑橘香味。我翻遍了园子也没有第二支,便去找那温老头讨。”似乎激怒阮清让银信找到一丝快意“温老头看起来生气,却什么也没说,叹口气便走了。老阁主却气急,即便旁人百般阻拦,他还是用那拂尘狠揍了我一顿。”小丫头从陷进的记忆拔出来“即便是为了一个孽徒出嫁了伤心,可俩老头都这么奇怪,我惯是不能白挨揍。总得弄清楚了才是。”
“你如何知道的?”
“你种的清香木枝就剩那一支了。”银信叹口气,仿佛在可惜了后面没了木枝的烤鸡“我清楚的很,你种的跟旁人种的确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阮清气息加重,透露着迫切。
“你种的木枝烤完颜色比旁的重些。”银信竟露出得意的神色“你插扦时候喂了蛇毒和草木灰,成活后牵杂了毒蜂授粉的花椒木得了你自己的清香木枝。”
“你……”阮清瞠目“他都不知道的,你如何知道?”
“我也试了几回,总是差些意思,后来见温老伯的山谷鼈全数被他拔了牙,猜的。”银信脸色越发得意,可眼神却隐约透出来一丝忿忿“你自己作践自己便罢了,为何要拿着这祸害人的招数讨好朝廷?”
阮清默然许久,不知是惊服于精进的后起之秀,还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直到月亮快要西偏才幽幽开口“多少年来,朝朝代代的帝王都在追寻长生之术,可当今圣上是个疯子。”她面目越发狰狞起来。“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主意,无论望族抑或那些游牧小族:强壮的牧民、南蛮的野夷、甚至再能干的蛙人他们谁也不放过。要用最珍稀的补药育出百毒不侵之体,才能受过那长生丹炼就的苦楚。”
阮清的激动戛然而止,转为狡黠的感慨,让苏银信原本铮铮的精神犹如被噬咬一口,冷到了骨子“长生丹鼎幻象百出,妙啊!”阮清原本绝美的朱唇轻飘飘的长叹“他们一个个都失败了,连老三这样灵气的孩子都捱不住,痴症多年。可你却能在皋涂出入自由,还能脱逃出我的山谷鼈。”她悄然凑近,顺着银信发麻的肩头在耳垂边低喃“你还说你也能见着凤儿似的鸾鸟……呵呵呵”阮清的笑声逐渐尖锐在夜色中瘆的人骨缝寒凉“真不愧是小阁主啊,天选的灵胎。你说说你,去做个下人,让我好找。好容易寻见了,竟是我家的小阁主!”
“你想怎么样?”银信壮着胆子,满是汗珠儿的双手暗暗推开怀里的短刀。
“你想杀了我?”阮清几乎笑出声,不可思议看着小小的银信“仙草阁多少年来,只救人,不杀人。你要杀了我?杀我容易啊,老身如今抬眼,日光嫌灼月光嫌冷;摸不得滚石挨不成潭水。举手投足都钻心刺骨。成日闭在关里抱着这张脸苟活,早就没意思透了!可杀了我,就会像我一样被逐出仙草阁,抹的干干净净……”她深吸一口气突觉脖子上一阵寒意,才惊觉眼前看似柔弱的丫头竟真果决将匕首抵住自己。
“你知道因为你死了多少人。”银信眼神淡然,眼里全然不见医者仁慈,只有刽子手的冷绝“何况如今,世间早已没了仙草阁。于公于理,我杀你一次都是少的。”
阮清的笑声清冽尖急,越发放肆“你骗世人皆可,哪里能骗得过我。我不信,仙草阁一定存在。”她的放肆又只一霎改了软弱,瞪圆的眼珠几乎夺眶,满眼恳切捏紧银信的肩头“小阁主,你相信我,这一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她得意的将双手摁在胸口“是我亲自结束的。小阁主,知道我为何会来见你吗?我要你记住我。我终止了这一切,足以让你改变主意。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疯子!苏银信手中再要用力,一阵黑风离奇卷来,迷得她恍惚半晌。再定睛去看早已人去楼空。她极不甘心的跺着脚,却再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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