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现整座山都冻封住了。古朝言怕她湿了鞋袜受寒,他便背着木心从山下爬上山去。
皑皑雪色褪去,滋养草木青翠,春回地暖之间的二人越发亲密无间。
“你以后,想做什么?”木心撑着扶栏将一半身子腾空,俏皮偏头,笑意动人。
“做什么?我们当差,自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古朝言好笑,疼爱伸出右臂阻在空中防止她摔下来。
“我是说……”木心双颊微红“你,一直都要在这宫里吗?”
“不在宫里?木心想去哪里?”
“有山有水的好景致哪里都有。”话止于此,木心眼底含情,面色羞赧“每日看看书种种草不好吗?”
“我是男人,将来是要好生将你养护好的。”
“我不用你……”心底甜意难抑,羞色更浓,踟蹰半晌,低语怯怯“我……很好养的。”
“你不用很好养。”古朝言靠近,见着四下无人,拍拍她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木心小兔儿般惊着支起脖颈,嗔怪都难出口,红着脸飞一般的溜的无影无踪。
绿萼娇贵,在宫中长势微弱。古朝言那里却有一株,木心稀罕得不得了,每个花季,古朝言便给折一支来。他说,就这么好好伺候,能给木心折一辈子。可花开不过两季,他却要娶旁人。
“你不必同我解释,我只问你,一起出宫去,你可愿意?”
“你又说些傻话,我们……”来不及阻止,木心瞪红眼睛将右手腕上镯子褪下重重拍在他怀里。
“从今往后,你我不必再见。”木心狠憋着一股子气。从此转身,再未回头。
下巴顶着着腕上翠碧的细镯,叹着欢愉易过,物是人非的境遇,就像长好的伤口又重新被拉开了一般,木心疼的蹙眉闪泪,像狐儿一般缩着。
朔宁王换只胳膊撑着脑袋,看戏般的看着眼前女人的深情流露,一脸不屑提议“那既是无情,杀了罢?”
“无情便该死?”终于钻着空子冷笑的木心抽搐着嘴角肌肉,无奈摇头。若是无情就得死,那硕大的王宫日日都得是无尽的血雨腥风。
“你想想,古朝言娶了丞相府的五千金,只能死心塌地追随东宫。他知道你的身份,偏你又进了王府……”
“他不会的!”木心急急拦住话头,注意到对面投来的狐疑,一面急于替他辩解,一面又羞愧于自己的辩解“他虽负了我,却不会害我。更何况,揭穿我不是青月又能如何?与他也没什么益处。”
“是舍不得?”朔宁王抬手续着杯里的茶,“他哪里好,值当舍不得?”
“他只待我好。”
“只待你好?”他语调陡抬,露出十足讽意“转头就娶了丞相府的千金?能当着眼皮子底下让你挨了打?”
木心无言垂头,更无力反驳。朔宁王瞧着漠然“你这番,是还喜欢他?”
“喜欢不喜欢又能如何?”木心垂下似有泪光的眼帘又讽刺般的恨铁不成钢“你是没见他今日懦弱脸色,我便是穿好了嫁衣追去他跟前,他也不敢丢下王语芙朝我走一步。”
“瞧你的意思。”他幽幽然抬手再烫起一壶“他若今日真横了心休掉王语芙,你就跟他走?”
木心垂目,许久喃喃“那一瞬间,你以为我没想过?”她似是突然情绪激动,哽住半晌,红了眼眶“我十岁。我十岁便当家。在北漠种出过十二瓣的红花,在昆仑摘过新鲜的雪莲,在南海湾里种过一颗长满全岛的青皮树。从南地红杏开到洛阳青囊。每年,都有育不出结果的草籽,都有抽不了芽的花木;每一日,都有无药可医的地带,都有囤积居奇的商人;每一刻,都有受灾的百姓,都有打不完的战乱。”她抬起灼灼目光“如果夫君的心是要花尽周折讨来的,是要跟主母极力痴缠斗下的,与我来说,实在累赘。我喜欢的男子,并不能懂的我的心思,可这不是他的错!他并不认识一个完整的苏木心。当然……”木心转出苦笑“认得了,恐怕也该被吓坏了。我清楚的很,如今深陷其中,我和他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你要知道,终有一日,你与他必定对势……”
“您要是这么个路数谈天,就早些歇息罢了!”木心干干脆脆堵截了他后半句,等不及他浮现怒意,她鲤鱼打挺的撑上案几支起身子“您为何就不能换个思路?太子能用他胁迫我,您也能用我对付他?反间计。您不是手到擒来的吗?终、有、一、日?”她一字一顿语速飞快掩饰着心里的激动愤慨“哪一日?兴许有一日,他凌霄攀援之心成了为非作歹,等不及您下命我就砍了他!兴许有一日,他良心发现归您麾下为您所用!更兴许有一日,我压根就活不到那一日!您莺莺燕燕里快活的时候就剩他在给我拔坟头草!”
“他给你拔坟头草?!”案几被他抚掌猛地一震杯盏身子扬起几滴溅开来去她脸上,刺激着她的清醒“他也只有本事给你拔坟头草了!!!”一方素帛抽来木心鼻梁上生疼,她忿忿取下定睛看去当中的每一个名字,身子却忍不住狠抖战栗。
“一个宫女至少的得是一个良家子,非医非巫非商贾。入宫试以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有不合格者出,以次递补,然后择其优者,教以掖庭规程,日各以一小时写字及读书。写读毕,次日命宫人考校,一年后授以六法。”朔宁王摇着头不可思议“你在军中出风头的时候,只想了抽身,没想过引人怀疑后患无穷吗?”
看着她惊异苍白的脸色和发颤手指三皇子哼出一声“从宫门守卫、管教、太医署、药房、包括密案枢,荆夫人都在排查。你知道,这荆夫人就是皇后的眼睛。”趁着她眼神松动,他凑近缓缓“你若坚守初心,便不该亲自涉险进宫。你接近本王,也是为了找个机会报复囚禁了医士的北郡。是吗?”
木心沉缓许久,摇了摇头。
“也是,于你而言,报复北郡,也太简单了些。”他沉吟片刻“你的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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