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住口!”银信狠狠瞪去,低语警告“你知道我姐姐没了师父。你再敢扰着她哭我……”银信悄悄挥起拳头。木心装聋作哑,起身出门梳洗,南弦无奈吞去后半句。
不知转过几个回廊,南弦带着木心终于远远在尽头见着写字的三皇子。也只能心下暗叹,夜里杀人,白日还能装模作样的闲情。
南弦朝着顾北询问眼色耸肩摊手,可身后的苏木心木偶一般,浑然不察自己的凑近。
朔宁王始终低头在一本册子上做着批注,专注而安静。那二人看着木心眼色呆滞一步一晃,可主子丝毫未有交代,是拦是放亦踟蹰起来。三皇子本就气质清冷孤僻,又有一张绝美俊逸的脸,可执笔的那双手却比深邃幽冷的眉眼更吸引她,白净修长,骨节明晰,像注了灵力的羊脂白玉。木心顿步在顾北阻拦的安全距离里愣愣看着那双手,不知自己痴醉之相。
朔宁王终于抬头与顾北莫名对视一眼,狐疑提起手里的册子,冲着傻愣的木心“北城疆的布防,你有兴趣?”
“问你话呢!”南弦忍不住推着木心,木心才把眼睛从朔宁王的手指间拔了出来。晃神回来,一时间满脸通红。慌乱低下头去。
木心愣了愣,低头认罪“奴婢失仪,殿下恕罪。”
朔宁王把书册扔落木心面前,木心一惊,慌乱之间只得避开眼神,垂目俯身“奴婢不敢。”
“那你在看什么?”朔宁王侧过身子面对着木心带着冷傲。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平缓下来的心脏再度狂跳不止,两颊的红云也越显明艳起来。木心微微抬起的眼眸撞上他的眼神就像被滚油烫过一般速速躲开了去。
“答话!”朔宁王音调没有提高太多,却透出不耐烦的严厉。
“我……”木心只得硬着头皮,手指尖因为紧张互相摩擦着:“奴婢不认得殿下写的字,心里好奇才多看了几眼……”
“你确定?你不懂吐浑文?”朔宁王波澜不惊,对眼前的否认见怪不怪“如何却翻的出《月王药疹》来的?”
自己随手译过两册他都一清二楚,,木心终于一副疲于应付的姿态投降,羞红双颊语速快速“奴婢觉得殿下的手很好看。奴婢见过许多双手,却都不及朔宁殿下。”说罢还不忘猛吐一口气,示意自己鼓足的勇气。
顾北南弦错愕一霎,四下望望,沉寂回他二人的尴尬里只得揖手告退。
木心不自觉朝后退出两大步,又无奈碎步上前,见他逼视又再退回,最终愣在原地。既无奈二人的安全距离,又无措于孤男寡女的私密空间。
朔宁王好笑看着她已然出汗的额头,犹如欣赏一只淌进滚水里的鸳鸯鸟儿,又羞又恼又无措。见她实在无奈,终于抬起半臂,示意她靠近。
“我……”木心四顾一圈,转回他的身上垂目低头“我有话跟你说。”
似是终于等来了什么,他眼色随她转过一圈,朝她缓迈几步凑近她的身子,带着几分得意跋扈“你说。”
“我们家的规矩:医者易入是非,睁开了眼就得闭上嘴,上了心就得捆住手。世事只可洞察不可干预。”她愧色满目,低垂眉眼,声音沙哑“可如今之势,已然超出了奴婢左右。”
“你既得封,又有指婚。往后言行,需得改改。”他漠然打断,二人听得四周私语窃窃,成群的婢子家奴躲在墙角树后嬉笑观察。
木心对他的挑衅蹙眉一阵终是无奈,下定决心鼓足勇气,一只手颤颤从他腰间轻抚摸索在他衣领口,强顶着他惊异,竟伸进去半只手掌。
“若彧笙从北地脱逃是殿下的功劳,这是木心的谢礼。”她掂起脚认真凑近他的耳边“若紫幽灵真的是你,那这便算……”她伸出那只手勾上他脖颈,迫进他的眼神,幽香尽吐“嫁妆。”
惊异凝固成严肃,朔宁王推开她的肩膀拉开距离,带着顾北匆匆离开。木心目送二人身影,亦沉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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