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几分寂寥姿态,仿若周天全境皆是寂寂寒冷。
不等苏木心暗叹今日运气不佳,难得的幻象之间亦是破败。突然见得枯林中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身形优美,定是女子。却不能细察颜色,木心无奈抚掌“可惜可惜,定是个美人。背着身子却不见容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侧目之间,却见他定睛认真模样,恨不能飞身而上扑进那匆匆迷雾中。冷笑凝固在木心嘴角,抱臂轻声“果真是洛阳城里的第一风流啊。”
他分明专注,却不知为何听得清晰,虽拔不出眼神,却侧脸耸鼻,以示不屑“怎么?”
“不怎么!”木心懒理,只急急把那藤圈儿环出“您是主子,您高兴如何都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终于蹙眉侧目,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现实中的女子。
“奴婢绝无诽意。”木心认真抬眼,深吸一起“说真的,行医的日子久,达官显贵的秉性……”想来如何都是得罪人的,她急急闭了嘴。
“说下去。”
“您那方子里的紫灵芝算是一例。离奇又离谱。也不知您如何服用的。”见他眼色凌厉,苏木心急急改了话题眨着眼睛“还有个妇人,也不知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非要我卖一味灰狐尾巴,说是喂给夫君,便能对自己死心塌地。也有宦臣,来寻重生之术。更有入过土后又挖出来,非要我撬出死前未尽之言。”她叉着腰,冷笑“跟他们比,三殿下贪恋些美色当真再正常不过了。”说罢安稳坐下,指着那快消失的幻影满眼满足“美人儿养眼养心。别说您了,木心在后宫时候,都常常挪不开眼。”
“能被藤草拽下崖的,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木心脸色突然绯红,手指转着那藤上一缕新叶,含糊“我们山里,小孩子玩闹把戏。”原以为能糊弄过去,未料他当真侧脸认真凝视,木心哽一阵,当做不经意笑道“这藤儿搓捻把玩到足够年头,质感稍僵,颜色却细腻乌红,多珍贵的木料也比不了。用乌米浆泡过就能定型,转而呈南红色。”
她收了手抱臂在怀里“咱们山里许多竹马之交,幼时便采一截来,待到红妆日,便定了形状戴在女孩儿手腕上,虽不及金玉珍贵,倒也是那个意思。”她有些忿忿揉着方才被拽疼的腕子越发气恼抱怨,苦笑道“可哪有人认真啊,早不知玩到哪里去了!我原有只鞭子,里面有条藤儿,每到适宜嫁娶的时候,就有缺心眼儿的来找我讨。手头既有,也不敢坏了人家好事。再之后干脆连定型都得代劳,只管找我要只镯子走。弄得我现在看着这藤儿就往自己腕上比划。”
“无聊。”
“可不?”木心深叹一气支起身子,拍拍灰“世间俗人,就是百无聊赖才会成日在这些无聊念想里浪费光阴。连我家信儿都知道,巴巴等相公回来的时间,叫花鸡都烤好了。”
朔宁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走远背影,耳边回荡着方才那句无畏之言。
江上客船本就生意寥寥,加之水面更甚寒意,舱外仅两人被寒风揉的通红
“你身子骨这么好竟会晕船?”银信翻弄荷包里的香料,身边的南弦靠在船舷上眼花耳晕,虚弱喘气,时不时伏身剧烈呕一阵,。
“别跟我说话,别……”南弦趴在船舷再一阵吐,翻身躺在甲板上,垂死面色,全无仪态。
“拿着!”银信临时勉强包个香包包凑在她鼻子前“你实在难受,我给你扎一针?”
“你看,医者多可怕。”南弦苍白遥遥冲着船舱门口稳坐的顾北“就这么几日,她把咱们弱处都摸透了。”说罢又一阵翻涌。
“那你就这么着吧。医者饿了,歇了。”银信也不含糊,干干脆脆躲进舱里,围着暖炉啃起一张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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