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烧水吗?”木心走到锅边的一个小兵身边。那小兵不顾疲惫,急忙恭敬起身。
“坐吧!”木心拍拍身边的位置“我只是个大夫。”
那小兵踟蹰片刻缓缓坐下补充解释:“这一带水域,有许多的赤头小虫,有毒的,军医让我们把水烧开来饮用。”
“嗯。小心为上,应当如此。”木心点头浅笑缓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我叫小川,水城来的。”
“那么远啊?”木心吃惊道,“你瞧着还小,成家了嚒?”
“我们这一批好些都是从水城出来到东边讨生活,再被征兵的。成家?成家还未顾得上。”小川摸着后脑笑道“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再回去了。”说着小川望着无尽的夜空惆怅起来。
“又有人倒了!”听着嚷嚷。木心急忙赶去庵庐账内,一精瘦的巡逻兵伏在矮塌上喘着气,“结兼浮而弦细化,一息三四至,时停跳而无规律。”又细细问了症状。木心轻出一口气“还好,病气在肌理,我来施针,不日……”话语未落,赶来的顾北南弦那两张警惕而狐疑的神情顿起。“那个……请庐医来吧。”木心眼神黯淡,匆匆告退回去了。
第二日,木心转悠了许久,口渴难耐,想起清晨自己晾凉的过两皮壶子开水。
“姐姐!”木心转头,见银信气喘吁吁小跑而来“我闻着士兵的衣服上有赤石和硫磺的味道,今日一问果然,他们为了防蛇虫,竟都服了丹药呢。”
“这不奇怪,如今很多士兵得了赏都会服用,身子上都带着丹砂硫磺的气味,夏秋防蛇虫,冬春治湿疟。”说着木心仰头将壶中已经温凉的水灌进喉咙“只是士兵行军打仗饭食味道都偏重,总是口渴。要是让师傅知道我吃这样的饭,又该罚我了。”
“姐姐是该慎重,将来尝不出药味儿,坏了我们家的招牌。”银信一边笑言一边给木心续上水。木心呆望着水,猛然想起什么,跑去厨房捧起灶台边的罐子,对着阳光细细查探。半晌之后,阳光照进的帐口外,木心看见一个年长的士兵托着吃食在主帐外候着待命。
吃饭了?木心,一个箭步朝主营帐冲去,那士兵已经进了帐里,准备放下餐食,顾不得通报,木心飞一般的冲进账内,又见得账内主将、小将连同朔宁王主仆三人悉数在场,顿愣刹那。
这么多人都在场,苏木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整理焦虑后干脆直接扭身朝向那送饭的老兵“殿下和将军的饭菜与士兵们一样吗?”
那老兵瞧问话的人眼生,并不答话,只无措看向主帅,晏将军疑惑颔首,示意他答话,“是,将军向来与士兵同食,并无差异。”
“如此,我且问你,食材,调料从何而来?”
那士兵轻微一抖“今日的食材是三殿下昨日押来的,调料是厨房里剩下的,都是军营统一领用的。”
“撒谎!”木心蹙紧眉头“朝廷派出的官盐除了海盐就是井盐。”她顺势将罐子摆在地上“这是什么?”
那老兵愣过半晌也未有答话,直到晏将军凌厉瞪去“答话!”
“我记起来了!这批将士许多都是从水城出来,饭食的盐巴耗的快,行军路上又糟蹋些,这批盐巴是我们新征来的。”老兵甚至求助似的望向晏将军身边的少年“少都督可还记得,那是在疍口的沿街上,咱们一起搬了两缸子回来。”
南弦望着少年恍然肯定的神色,上前抬起盐罐瞧了瞧,疑惑的问道“这盐有毒?”
“无毒!”木心眉头拧出川字,谨慎思量“可这桃花盐比雪花盐味淡了许多,再掺上偏甜的饴盐,更是寡淡。如果要保证与雪花盐同样的味道,就得成倍的加到饭食中。”木心欠身靠近那老兵“我说的可有假?”
“对对对,这批盐巴确是比从前寡淡一些。”老兵叩首,万分委屈。少年快步而上接过话头“刚扎营,我瞧着他们嘀嘀咕咕为着灶打转,才知盐巴没了。陪着他们去找来的,那户人家也好说话,只说掺了杂,品质差了些,赤焰军要,只收了很少的钱。”那少年阔步凑近“这盐我们吃了好久,有什么问题吗?”
苏木心快速垂下眼帘,改了恭敬姿态,小心开口“药力高低,需得严格计量,若无从计量,便也不能贸然揣测此次的病由。可是小将军,单凭它是桃花盐,就是最大的问题。”
朔宁王的脸色早已凝重,朝着他长吸一口气“即便你不认识桃花盐,可寻常农家,随便扛出两缸盐巴来,是个人都觉得稀奇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少年振振有词“咱们在东境的时候……”话头才到此处,他才恍然懊恼。
“这可不是临海的东境。桃花盐只有南地红土才可卤出,红壤之境离这里千里之遥,先不说产出搬运的本钱,翻三倍都不止。最关键是这掺进去的饴盐,只有私盐在贩。扎营之地怎能弄得到这些东西……”
木心还未说完晏将军猛拍在少年后脑上将他拍出一个趔趄“糊涂!!书不好好读,脑子也不成!!哪日敌人溜进眼皮下你都是瞎的!!”
假意看不到小将军脸色的难堪,木心后退两步讪讪住口。
“命后军速查,行军途中是如何糟践了盐巴,又是何人同去找盐?”朔宁王冷静开口。晏将军毫不留情照着那孩子后脑又是一掌。
“还不去!!浑球一个!!”
那少年苦着脸揖手告退。晏将军转缓面色朝向尴尬的木心“呃……大夫。晏某人不曾读过什么书,您说,这盐既无毒,还贵得吓人,送来咱们营里定有蹊跷。可您又说不能计量的不能揣测病由。那咱们此番,究竟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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