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她,心内平静。
她觉得周静惜有些怪异,但一时之间没看出来怪在何处。
“江姑娘,有个词叫朝秦暮楚,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周静惜红唇含笑,一副看破她秘密的高高在上。
江神聆看到她涂着茜红口脂的唇,这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何为朝秦暮楚,但我知道什么是……”
她上下扫了周静惜一眼,笑出两个甜甜的梨涡,“东施效颦。”
周静惜笑容僵住。
说不清是妒忌还是憎恶,她最近常想起公主寿辰那日的江神聆,到选赴宴衣裳首饰时,她竟然无意识地模仿起了江神聆平日的装扮。
周静惜的脸烫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衣裳换掉。
这一套相似的行头穿在身上,显得她是那么的自卑,连自己平日的装扮都要抛弃。
江神聆看她如被雷劈般怔在原地,绕开她,回到了百和殿。
百和殿殿前,瑞王身边围满了世家子弟,他捏着箭,虚着眼睛瞄壶口。
一旁的鲁王展袖大笑:“司泓,你还要瞄多久?我们要不要去睡一觉,再回来看你。”
八岁的永国公世子道:“泓哥哥,我看你赢不了江三姑娘的,放弃吧。”
司泓咬牙切齿,“这会儿风大,我输之可惜,你们急什么急!”
江净瓶低头站在人群前,鹅黄色的琵琶袖随风飘扬,“不急,您慢慢投。”
江神聆在人群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听声音大家都欢喜着,她便不去打扰。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问宫女要了一壶花茶。
日头渐西,鼓乐齐鸣,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宴迟迟未开,只有欢欣的乐声一直在众人耳畔回荡。
过了许久,天幕彻底黑了,皇上才来到百和殿。
众人山呼万岁。
江神聆抬头偷看,皇上面色明显不如白日之时好,那双和司洸一模一样的瑞凤眼恹恹地盯着群臣。
皇后、太子、瑾王都没有出席晚宴。
连一向迟钝的江玉坛都察觉出不对劲,她细声在江神聆耳畔说:“为何大家都不说话,也没有人上去敬酒了。”
江净瓶立刻出声制止:“吃饭,别说话。”
江神聆担心司湛,是不是司洸对他发火,闹了什么事情出来?
她焦虑不安,筷子不断地戳着面前的煎鱼,饭菜一口都吃不下去。
半个时辰后,皇上离去,晚宴早早地结束了。
回程的路上,江夫人按捺不住八卦的雀跃,对江恒逸说:“你听说了没?皇上午后将太子殿下的亲事定下了,定的和淑郡主。”
“听说殿下大吵大闹,皇后……”
江恒逸出言呵斥:“没来由的事,勿要妄言。”
“我听御前宫女说的,还能有假?你这个人,为何这样扫兴?”
两人当即吵了起来。
江神聆盼着母亲说下去,但他们吵起来便没完,一直到江府了,骂仗才停下。
一家人下了马车。
江恒逸刚踏上石阶,抬头看到石狮子旁的太子殿下,他急忙磕头行礼。
江神聆瞳孔震颤,愣在原地。
司洸俊朗的侧颜带着巴掌印,唇角破裂,血迹干涸成暗红的痕迹。
他越过行礼的几人,径直走到江神聆面前。
江神聆连忙后退,但他稍一弯腰,长臂一拦,将她抗在肩上。
江神聆挣扎起来,对着父母大喊,“救命!”
江恒逸连忙起身来拦。
江夫人吓得涕泗横流,“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放下我女儿……”
司洸走到骏马前,先将江神聆丢上去,他再翻身上马将她环在怀中。
策马奔在长街上,劲风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我们私奔吧,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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