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当年梅夫人就这么被他们害死,殿下您都挺过来了,再熬一年多,等殿下封王出宫,去封地就藩,离他们都远点,安稳顺遂过完这辈子也就行了。”
“也算——”,他惆怅地叹气,红了眼眶,“也算了了梅夫人的遗愿……殿下,柳家你斗不过的。”
谢翼闭紧眼睛点点头。
李福顺松了口气,放开手,重重喘气,他以前瘦的时候没这么吃力,上了年纪,不再练武,开始发福,稍微一动,就虚汗直冒。
这会儿更是大汗淋漓,他抬手去擦额间汗水。
谢翼一个箭步窜出巨石底,消失在雨夜。
胖太监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开口,“完了!”
说着,用力起身,却因太胖被卡在石缝,纠缠许久,才挣扎着从石下爬出来,衣摆又被树枝刮破,冒雨奔向和惠帝藏身石洞。
顾不上整理仪容,将所听的事情,略去大半,只说夏云鹤滑落下山崖,七皇子着急,私自去找,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二人情况如何?
和惠帝心头正烦,他总共就四个儿子,让老四和太子、老五一块去打白泽,还没说两句,老四趴在洞外干呕,再回来,青着一张脸,晕了过去。
听完李福顺说的,和惠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拨部分羽林卫去找。另外,把陈海洲叫来。”
……
一道滚雷落在树尖,电花顺着树干传入大地。
谢翼双腿一麻,摔在山坡落叶中,他狠狠一拳砸在落叶上,任由雨水灌进领口。
刚才他慌不择路,撞见陈海洲,陈海洲说指路崖边有血迹,山崖下面发现一个羽林卫的尸首。
可是,他避开众人,下到半山腰,都没看见夏云鹤。
谢翼趴在雨水里,双眼放空,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密林,旧忆如潮水涌来。
自从亲眼看着母亲被勒死,自己被送往北戎,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人。春兰姑姑用命换了他活下来,天地虽大,可只剩他一人,他如同游魂飘荡在北戎的草原上。那天的雨也是这么大。
当得知能回楚国时,他心底毫无波动,故国是什么,他记不清,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北戎的草绿了七次,久得……让他以为自己是戎人。
直到那个人,来草原接他,正值青草转黄,那日他与羊群混在一起,裹着破皮袄,比乞丐还像乞丐。那人一身红衣傲立马上,责问北戎使臣,楚国七皇子何在。
戎人大笑,指着蓬头垢面的他,说这就是。
那人定定看着他,忽地下马步行至他面前,确认他手中皇室玉佩后,解下火红的披风绑在他身上。
他往后躲,那人微微一愣,放柔声音,说道,“殿下别怕,臣接您回家。”
扶着他上了马,在北戎众人的笑声中,那人牵着马辟开人潮,表情庄重,让出人群后,北戎人笑不出了,只听那人回头看着戎人,平静说道,“今日辱我皇子,来日定让尔等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
谢翼浑身湿透,口中喃喃自语,而后一声比一声大,“百倍奉还!”
一个鲤鱼打挺,从泥水里弹起,他哈哈大笑,胡乱抹了把脸,踉跄几步,继续往坡下走。
终有一日,他要让那些辜负过他的人百倍奉还。
……
一道闪电照亮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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