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之乐焉可乎?”
又有一人附和:“哎,此言差矣,真名士自风流啊。”
真名士自风流,本来说的是名士举止自然,品味高雅。到这几位大人嘴里,夏云鹤品出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见她不说话,几人以为说中心事,相视一乐,抚须大笑离去。
狎妓?
夏云鹤心头一动,无怪乎皇帝在朝会上故意夸她,定然是知道了下河村的事情。
三娘……夏云鹤又想起那日,她与许行商量好仿笔所需时日,回头发现三娘一直望着她,又盯着自己从梯子上下来,目不转睛。
直到她踏出院门时,才问道,“贵人您真能帮到许郎?”得到她肯定回复后,三娘莹白的脸庞绽出笑颜,跑过来,跪下,磕头,“贵人的身份奴家绝不会说出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打死我也不说。求贵人一定要帮许郎。”
夏云鹤抬起脖颈,叹口气。罢了,清流名贵,随它去吧。
“逸之——”
夏云鹤回头,发现身着紫袍的定国公柳嵘山,正笑眯眯看她。
“老师。”
柳嵘山连连摆手,“逸之啊,你也是七殿下的老师了,老夫又老了许多。听闻你喜欢一个女子,陛下也说,夏逸之及冠之后,才算开窍。真的喜欢那女子,替她脱了奴籍,接入府中,也未尝不可。日后再看中哪家贵女,将此女抬为妾,也算是美谈一件。”
夏云鹤垂眸思量这老狐狸又在出什么主意,听他继续道,“你莫要拘谨,自古佳人才子,逸之才学广博。”
见她低头不语,又道,“哎,莫等闲,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莫辜负那姑娘一片心意。”
柳嵘山总会东拉西扯一些诗句,夏云鹤微微蹙眉,有些看不懂这人。
定国公讲完,非得跟她把臂相携,一起闲聊出宫。夏云鹤也随意应付。
皇宫上空笼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风云,更牵连每个人的命运。
无事宅中檐下静坐。
母亲来信,夏云鹤展信览之,八笺纸上只有十一个字,“京中物繁,汝自购之,勿询余。”附带一个做工精美的小葫芦瓶,上面刻了两个字,瘦金体,“什斋”。
她晃晃小瓶,举起来看了又看,又倒立瓶口,看能否倒出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轻轻摩挲小瓶子,盯着“什斋”二字,喃喃出声。
“什斋葫芦,什斋葫芦,什斋葫芦。”
……
实在,糊涂。
母亲生气了。
又仔细审视两个瘦金体字,瘦?
幼时母亲就常用一些带“瘦”字的,或者谐音打趣她。
如今还是一样。
已然能想到母亲在收到她书信时,是如何顿足骂她。
那又如何呢?
慈母多怀忧,可她还是得继续做下去。
天上阴沉沉的,似有风雪之来迹象。
她在等一个消息,一个让傅三前去边城带回的消息。
但在此之前,她还得再去看看许行仿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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