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探完祝思嘉的脉象,又仔细检查过她的身子,见她只是低热不退,不曾起红疹红斑,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开了一剂退热驱寒的方子,让钟姑姑好生照应,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
祝思嘉虽发着烧,却并非毫无意识,只是她食欲不振,照这样下去,就算病能痊愈,人又要经好一番折腾。
钟姑姑不顾规矩,擅自坐在床边,抓着祝思嘉的手垂泪:
“娘娘,自打陛下东巡开始,您这一路受过多少苦、生过多少回病,饶是个铁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强忍着多吃些东西吧。”
她终于忍不住,抽抽噎噎道破道:
“实不相瞒,老奴一直是陛下的人,无时无刻不再向陛下透露您的举止。如今见您病得这样厉害,老奴实在问心有愧,若是当初……当初在长门殿,老奴给陛下撒些谎,放您提前出来,您就不用受后面这么多的苦,陛下更不会亲自出征离您远去。”
女医在人后说到,祝思嘉的身子经数次病痛摧残,如今竟已有薪尽火灭之兆。
所以任何无关痛痒的小病,甚至在防护得当的情况下,她感染的几率远高过外人,病症也会更为严重。
钟姑姑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从前不是没有爆发过时疫,只要人为管控得当,不会传播得这般有目的性。
天子出征,近一载不在宫中,即使有余欣等人愿意主动照料祝思嘉,更有武兴侯等人站在她身后,可该伸向她作恶的手,半点都不会停。
敢这样害她的,除了长乐宫母凭子贵那位,还能有谁?
真当心这一场病,把祝思嘉又给烧傻了是小,香消玉殒才……
祝思嘉猛地咳了好几声,冰冷的手指紧紧扣住钟姑姑的手:“姑姑放心,我虽无用,却绝不会牵连于您。您快把肉粥拿来,我这就吃。”
钟姑姑忙把她搀扶坐好,取来肉粥:“好,老奴喂您吃。”
祝思嘉乖乖张嘴,任由钟姑姑把勺子送进她嘴里。
温热的肉粥入肚,祝思嘉却紧皱眉头,吞咽得十分艰难。
不仅呛了好几口,咳得双眼泛红,泪光晶莹,更是在数次有吐出来的迹象时,强咽了回去。
钟姑姑不忍这般强迫她进食,可她身子要紧,不吃些东西就没法喝药。
她一边给祝思嘉擦拭唇角,一边颤颤喂粥,见祝思嘉如此痛苦,心底越发惭愧。
这样艰辛地活在宫中,祝思嘉怎还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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