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站立,试图以清凉夜风驱散她的窘迫,维护她仅存无几的尊严,他认真分析:
“娘娘想毫无后顾之忧地出宫,除非身死,否则别无它法。”
祝思嘉:“我知道,但凡只要我还活在人世一天,陛下绝不会停止寻找我。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淡忘我的存在。”
碎玉:“可想在宫中行金蝉脱壳之计,难于登天,娘娘可有眉目?”
祝思嘉:“金蝉脱壳确实不简单,可也不是毫无方法。碎玉,你可知宫中密道何在?”
碎玉略惊:“您怎么会——”
祝思嘉笑道:“你以为,废王那只眼睛是如何瞎掉的?我后来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想清他为何能自由出入宫中的法子,除了不为人知的密道,还能有什么?”
碎玉:“娘娘既然知道,眼下就有第二个问题,您要选择何种死法?”
祝思嘉:“能让人面目全非的死法,再找不出比走水之外更完美的了。”
碎玉点头赞同,面色又沉了几分:“一场大火,是能将所有疑云都烧得干干净净。可厌雪楼、大理寺奇才无数,能从骨架、骨龄就能判定亡者身份,这又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现在开始在西京寻找和她年龄相仿、体型相当的女子吧,碎玉也不相信,她会是滥杀无辜以全自己之人。
祝思嘉望向窗外,长吁一口气:
“三年前,从北地跟着我进京的贴身丫鬟忽然亡故,此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她的尸首,如今好端端地被安放在西京一冰窟之中,保存完好。”
碎玉倍感震撼:“您的意思,那具尸身就是用作于‘壳’?”
这意味着,祝思嘉从靠近天子那一刻起,就在暗中谋划好了所有后路,以待功成身退。
她注定是要离开的,来时空空,去也空空,像一场骤然消失的磅礴大雪,什么都留不下。
中间唯一的变故,就是她当真对天子动了心,摇摆不定,甚至想过永远留在天子身侧。
只可惜,天子的种种行为,让她寒心了,现在她又开始渴望自由。
祝思嘉坦然承认:“是啊,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碎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干净,我手里沾染过人命,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碎玉缓缓摇头:“我与娘娘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自当想着同舟共济。娘娘放心,这段时日我也会留意属于我的‘壳’,待时机成熟,我们就离宫。”
他读不懂她,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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