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谷地,杂草丛生,乱石林立。
张晟立在山头,看着他们的老营,看着这个山窝窝里杂乱的茅草房,心情苦涩的无以言表。
贼老天啊!
没有工业化,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科技,也没有手机、网络、ifi,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这里将是自己的栖身之所、落脚之地,自己将在这里,和这些兽皮为衣、茅草为庐、吃土啃草的土著为伍,过上原始人的生活。
一群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老老少少,跑前跑后,他们忘记了忧愁、忘记了寒冷,为小帅的得胜归来而欢欣鼓舞,为大几千石的粟粮而喜笑颜开。
至于带人去的是罗小帅,为什么带粮回来的却是张小帅这种事情?他们并未在意,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肚皮。
张晟看着这群人,心中更加忧愁,因为他做不到像这些人那样,为一段时间暂时的饱饭而忘记忧愁、忘记前险、也忘记后患,他的目光从山窝窝里收回,看向远处的群山。
褚燕这个混混,利用张角为祸的时机,拥众近万,一举奠定了这南自河内上党北至中山的太行群山中的老大地位。
及至其后十多年间,褚燕利用这太行山中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贼匪窝点,对冀州、并州及至司隶进行了无数次的骚扰,朝廷不厌其烦,假托褚燕请降之名,任命其为为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现在,这黑山沟沟谷谷之中败逃进来的黄巾贼匪有无数股之多,多尊其号令。
倒霉蛋张晟刚逃进这平山谷中不久,就曾接到过褚燕的照会,迫不得已,小小的上交了一些孝敬,并尊其为主,才在这黑山之中存身。
张晟现在甚至不无恶意的猜想,自黄巾之乱后,褚燕与张牛角合军,张牛角这个领导者其后莫名其妙的战死,让褚燕全盘接收了他的一切政治遗产,这里边会不会是褚燕刻意为之?
另外,自这褚燕成为黑山之主后,这无数个沟沟谷谷中,近二十年的时间内,再没有出现一个与其争雄的人物,是别人真的太弱,还是褚燕的手段高明呢?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思前想后,张晟想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想在这平山谷中混日子,问题不太大,但是,如果还想图谋作大,这褚飞燕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此为远忧。
近虑呢?
这黑山的贼头之间,少不了磨擦,对于这些磨擦,褚燕这个黑山贼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为之。
而张晟恰恰知道,在这平山谷附近的几个山谷中,就有几股比自己强出不少的势力,往日,他们总是对平山谷中的这点人手觊觎不止,现在,自己的势力增加了不少,他们对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张晟想着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头大如斗。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好好的一个中二工科狗,父慈妻贤的小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逞能去修什么破机器?结果,一声巨响过后就弄成了现在这般田地。
后悔,真的后悔。
以后,苟,才是王道,一直苟到自己的拳头够大、也够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再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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