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姑爷不算是贪好美色之人,家里那些个小娘,全都是‘乌婆’老夫人做主添置的”,鸿雁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话语停了停,思索片刻后更正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都容易被莺莺燕燕迷惑心智,萍小娘姿容最为美艳,她刚入府的时候,姑爷痴迷过好一阵子,只是萍小娘因儿子夭折而变得木讷呆滞,常讲些疯言疯语,姑爷这才对她慢慢淡了。”
深深侯府之中的悲情女子,又何止金莲一个,萍小娘也同样不幸,景栗叹道:“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依奴婢之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萍小娘说到底是自作自受”,鸿雁讲出内情——
“梅小娘是明着狠,玉小娘是暗里毒,而萍小娘明狠暗毒全都占了,先前她得宠的时候,不知道有多趾高气昂,从不把您这位大娘子放在眼里,装病的功夫比玉小娘都强,好几次大半夜地遣人把姑爷从您房里叫走,仿佛她那病只有姑爷这一味药可医。
萍小娘有了孩子之后,愈发地张狂了,连‘乌婆’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以保胎为由,日才请一次安,那时全家上下都看不惯她那股母凭子贵的矫情劲儿。
狂到头来终是祸,萍小娘的第一胎小产,纯粹是自己作的,她娘家的亲戚病逝,本无须她亲自前去,可这位姑奶奶很想显摆一下自己在侯府的风光日子,胎还没坐稳之时非得铺开摆场去吊唁,怎料半道上拉车的马突然发狂,她既遭了颠簸又受到惊吓,当夜就小产了。
怀第二胎的时候,她小心小心再小心,日日变着花样进补,燕窝翅参顿顿不绝,哪曾想竟补过了头,胎儿过大,导致难产,生产的时候受尽了辛苦,最后只保下一个病秧子女儿,儿子刚落地就夭折了。”
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几乎每一部宅斗剧或宫斗剧中都会有与萍小娘类似的角色,凭借美貌出圈,荣宠一时,可惜多半是悲剧收场的配角,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作死而不自知。
看来解怨事务所的系统还是有局限性,“弹框”之中仅能显示人物背景与基本性格,至于具体细节,还需通过其他途径打听。
博览宅斗书与剧的景栗,本能地怀疑萍姨娘两次怀胎皆不幸的背后藏有蹊跷,刨根问底道:“萍小娘怀孕期间,侯府内可有异常之事?”
“异常?”鸿雁挠着头琢磨回忆了几秒——
“好像没什么,就是吕家表小姐有些反常,不再摆贵小姐的架子,出手也阔绰得很,三不五时便带着炖好的补品去看望萍小娘,仿佛是在巴结一般,当时谁都没想到补还能补出灾祸来。”
这小丫鬟俨然是心机小白,参不透其中的阴谋。
绿茶表妹所用的手段,无疑是宅斗常规方法之一,令孕期女子进补过度,导致胎大难产,再稍稍使些辅助手段,轻则孩子夭折,重则母子双亡,真真是狠毒。
绿茶眼巴巴地盼着金莲咽气,她好取而代之,做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娘子,她想必是不愿让侯府的妾室先一步生下儿子,如若庶子年长于嫡子,日后也许会有不少麻烦事。
绿茶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生得一副狠心肠,怀有一颗歹毒心,景栗单是想想便觉得后脊背发冷。
侯府内院,上至“乌婆”老夫人,下至妾室,都是心眼比筛子眼更多的人精,不可能看不出绿茶的歹心,可见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纵容她下手谋害最得宠的萍小娘。
古话说得好,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一位位心狠手辣的对手,爽直无心眼的金莲哪里能斗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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