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而鞠子洲注意到了。
灾民们昨日一整天的劳动其实都被咸阳城之中的人们看在眼里了。
他们看着灾民们劳动,看着灾民们吃肉,看着灾民们领工钱。
以一天的观望确定了嬴政践行了他的承诺,会给做活的人吃肉和精米、会给做活的人发钱。
于是咸阳城中的人就相信了嬴政。
——事实摆在眼前了,大家还是比较愿意相信这位以前从未听说过的王孙殿下的。
于是一些虽然不至于遭灾、生活却也并不多么富裕的人也加入到了做活的行列里。
给王孙政做了活,这些并不富裕的人也就能吃他的饭,领他的工钱了。
鞠子洲看着这样的景象,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好啊,终于打下了“信任基础”了!”
鞠子洲心下安定之后只感觉困意上涌,于是他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房间里灯光昏黄,嬴政坐在桌案旁看着鞠子洲睡觉之前新写就的竹简,格外入神。
“叫人给我弄点吃的。”鞠子洲说道。
“师兄醒了啊。”嬴政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竹简:“早已经给你备好了晚食了。”
说着,他声音略微提高一些:“熊当,嘱人将备好的菜饭送来。”
“诺。”房间外,熊当应了一声,而后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今天一天,没出什么岔子吧?”鞠子洲问道。
嬴政摇了摇头:“岔子当然是没有出的,我的能力虽不及师兄,但也还是足够应付眼下的事情,更何况,师兄还给我留了竹简帛书。”
“那就好。”鞠子洲点了点头:“今天你自己主事,有什么感触吗?”
“民事繁琐!”嬴政回答:“饮食便溺皆有学问在其中,而且今日造册,来领工钱的人也真的变多了!”
“这部分人需要与昨天固有的那些人区别对待的!”鞠子洲说道:“他们是刚刚目睹事实而相信了你的人,在私人财产上,他们应该是在“贫农”之上,“富农”之下。”
“来帮你做活,也只是因为粮食的损失让他们迫切的需要从别的地方找补一些钱财,而非真正的需要靠你活命。”
“所以他们对于我,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信任和忠诚?”嬴政问道。
鞠子洲点了点头:“没错。”
“关系还是不牢靠啊……”嬴政叹了一口气:“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有两件事情想问一问师兄。”
“哪两件事情?”鞠子洲问道。
“我们回秦国的路上收服的那些儒生今天跟新招揽来的墨者打起来了。”
“并且……我学了墨者的义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向师兄请教。”嬴政随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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