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举子们就笑,有几个李修还真是眼熟,去年秋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领着人进场,就有他们几个。
贡院门口,卸下背包让兵士检查,略翻了一翻就让他进去了。
“且慢。”
李修一脚就踏进了贡院的大门,慢你妹,有本事你进贡院。一道门槛分开了人间,进了贡院里面你在找我事,就是礼部和都察院的管辖范围,爷们不怕。
回头看了看喊且慢的人,不认识。
懒得理他,一身九品的官服,充什么大尾巴狼。
从怀里摸了摸,找出那块刚拿到手的五军都督府的同知牌子,给了门口的兵士:“帮我叫人,有人拦着咱们吃军饭的人不让进考场。”
兵士接过来先给李修行礼,然后一扭头把刀抽出来了:“你是何人?”
九品吓一跳,他不是没官职了吗,怎么还有牌子?
李修深深佩服皇上的苦心,这块牌子就是在这用的。
文重武轻,也是时代应有之义。
同知就是文臣监守武将体系的官吏,偏还属于武将系统,是个立着牌坊的身份。
兵部全是文臣,打仗怎么办?有个五军都督府。类似于国防部和各大战区的统属关系。
有一些份属从军的人家,也可以考进士,贾敬就是其中的代表。
贾琏也可以来,可他不喜欢读书,因为贾珠的死让他望而却步了。
所以贾琏有个同知的牌子,他爹贾赦也是有考量的,两头站着,只要不拉跨不扯裆就行。
皇上玩这手更溜,生怕李修考不上不能给他挣钱,也给个同知的牌子,必要时用一用,最起码贡院号棚这些看守的兵士,能让他借一借力。
李修背上包就走,翰林吐吐舌头跟上他:“你又惹谁了?拦着你不让进。”
“昨晚家里闹耗子,我一生气全宰了,母耗子心疼了呗。”
翰林翻个白眼,给他带进了号棚,唱完了名才跟李修说话:“规矩你都懂,坐着躺着随你,别出去号棚。有尿也得憋着,主考巡了场再说。”
扔下李修后,急忙跑出去打听消息,那个小官他认识,顺天府的一个通判,叫做傅试。
出了贡院门见不到了人,一问兵丁才知道,监考的礼部侍郎过来把人带走了。
翰林眼珠转了转,要过李修的牌子来,说是给他送回去。揣好了就去找刘院首说道说道这事。
刘玄正跟四位主考坐那喝茶,看见下属来找,让他进来回话。
翰林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刘玄要过牌子来看了看,心里有了主意,梅文鼎被罚在扬州,我向皇上求一个李修来也行。
翰林院的规矩是当科的状元自动就是修撰,榜眼和探花则是编修。
皇上早有意给他一个三甲,成不成的还不知道,我也可以请旨点一个编修呀,指名给他不就妥了吗。
那位翰林找他就是这个意思,翰林院说是跟着皇上挺近的,可一直也没个油水。有个李修,挂个名就行,车马茶餐费不就有了,工部啃骨头,皇上吃肉,我们喝口汤总行吧。
刘玄因不是主考,也不好直接的去问,礼部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紧着呢,谁敢插手科举,他们死磕。
那就迂回一下,问问情况:“顺天府不是在外面巡场吗?进里面做什么?”
有这句就够了,傅试很快就被带了进来,四位主考问他何事阻拦李修。
傅试心知坏事了,今天早上就不该听那个人的话,却不敢当面说真话,只好辩称:“卑职见他的包裹与众人不一样,恐有夹带,故此喊住他。”
考官之一的礼部侍郎呵呵笑了起来,对他说道:“此事先放在一边,那考生能考成什么样子,我们四个心里有数。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等他考完了,你可不要后悔。”
傅试遵命退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擦了擦冷汗,心里骂道:贾珍你个扒灰的老不休,可是要害苦了我。恩师,帮帮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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