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白的头发,在看看儿子头上那浓密的乌黑长发,原来是咱老了…
朱元璋莫名的有些意兴阑珊,也不想批阅奏章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座大殿,看着眼前永远批阅不完的奏章。
朱标偶然抬头的时候见父皇在发愣,便起身上前为他捶背道:“夜深了,父皇回去休息吧,剩下这些儿臣看看便是了。”
朱元璋回过神来:“标儿,咱老了。”
朱标的手一停但又立刻回复节奏调笑道:“昨日太医才来报,刘惠妃有孕,儿臣还为您贺喜来着,父皇,您还年富力强着呢,再给儿臣添几个弟弟妹妹都不成问题。”
朱元璋摇头失笑:“不是这个,臭小子,敢调笑起你老子来了,咱是感觉,在朝政上,精力是大不如前了。”
“总在一处难免如此,父皇不如北上南下,去游巡几处地方,散散心便好了,儿臣在此监国,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元璋依旧是摇头,片刻后好似放下了什么:“咱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你也当了二十年的太子。”
朱标心中有些预料,便走到御案前肃立:“仰赖父皇信重,儿臣位居东宫太子二十年矣。”
朱元璋的语气有些复杂:“真快啊。”
“标儿,咱当年立你为太子的时候,没想到咱能活这么久,只想着在寿尽之前,一定要为你扫清前碍,使你能接手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山,可以安心的享乐传国。”
“父皇的慈爱之心,儿臣知晓。”
“真是没想到,咱爷俩只用了二十年,竟将这破碎河山,经营到了如今这番锦绣如华。”
“这里面有你多少心血呢?”
朱标笑道:“自家的,耗费多少心血都是应该的。”
“是啊,这江山是你我的,怎么都是应该的!”
“标儿,明日便开始筹备禅位大典吧。”
朱标没有应诺,也没有诚惶诚恐的跪下推辞,只是沉默了片刻道:“父皇,儿臣不急的,何况一张椅子一身衣服,也没什么区别,您坐着,儿臣做什么都安心。”
朱元璋站起身用脚踹了踹龙椅:“咱虽然没坐腻,但也不想死了才挪屁股,徒让后世儿孙耻笑。”
朱标还想说什么,朱元璋摆手道:“咱爷俩还有什么可推辞的,看着你登基称帝,也是咱一直以来的夙愿。”
“咱亲眼看着,还能护持一段,再好不过了。”
“你母后这两年身子总不太好,也是上了年岁了,真说起来咱最对不起的还是她…雄英也不小了,该让他参与政事…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几个培养多年的,可以直接安排进六部任侍郎,过两年升任尚书…”
朱元璋在殿内绕着圈为儿子规划起即位后的事情,想要帮他整理出最好的来,由此也可见,他心底还是舍不得的,不是权位,而是心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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