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俩硬是在屋子里闷到了子时之后,才开门出来,一人手里一把铲子,直奔院落种有刺梨树的位置而去。
动手前,黄妻多少有些不舍,看着生长得极为茂盛的刺梨树,怀念地说道,“相公,你可还记得,这树就是咱们当初刚成亲之后,你说我喜欢吃酸酸甜甜的刺梨,特意栽种的,这一晃也有快十年了。”
这些黄书吏自然都记得,可不管这树有什么纪念意义,但是想到两个孩子一个病恹恹,一个不会开口讲话,咬牙跺脚,“为了孩子们咱们姑且一试,别说一棵刺梨,就是挖我身上的肉当药引我也甘愿。”
父母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黄妻也只是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并没有什么不舍,大半夜的夫妻俩合力,你一铲子我一铁锨地很快就把刺梨树给连根挖了出来。
树放倒的一刻,只感觉呼吸都跟着一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常年患有头疼毛病的黄书吏,更是感觉到脑袋一阵轻松。
想起凌云的叮嘱,这树放到之后不能丢弃,而是要焚烧干净。
这会也顾不上会惊动府上的家人了,马不停蹄去厨下找了斧子过来,卷起袖管,咔咔就开始劈砍起来。
好在这只是刺梨树,并不是多粗壮的洋槐柳等树木。
闹腾了一阵子,没等惊醒的父母亲过来,就已经合力把劈开的树枝尽数塞进了灶坑中,黄妻点了一把火,夫妻两个被潮湿木头扬起来的烟给呛得连连咳嗽。
“儿啊,大半夜你们这不睡觉干什么呢?走水了?怎么这么大的烟?”黄母站在厨房外,看着一股股白烟从里面涌出来,担忧地问儿子。
“娘,没事,就是我突然饿了叫媳妇给我弄点东西吃。”黄书吏也是孝子,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并不想叫母亲知道得太多,省得要是见不到效果失望太大。
黄父也披着衣裳赶来,“煮东西就煮东西,怎么常识都忘记了,干透的木柴才好烧,看看这烟,我还以为你们现砍的树当柴火呢!”
“爹娘没事了,你们快回去睡吧。”全走了父亲母亲,黄书吏不放心地寸步不离就守在厨房门口。
黄妻也是一直陪在丈夫身边,两人一直看着白烟渐渐变淡,灶膛里的火焰一点点熄灭,那棵刺梨树的树枝全都变成了草木灰才回屋。
回去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都被露水打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暖和的温度。
好在刚才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夫妻俩用热水烫了脚,才在天亮的时候躺下。
黄书吏都没敢闭眼,在妻子睡着之后,起身换了衣裳,就准备去县衙点卯,这个时间可一点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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