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一个,攒不到钱,出不了府,就真真只能绝望等死。
所以她只能赌。
裴瑾之原是懒得去管后院的事。
只是这一转头,倒是让他瞧见了一抹难得的绝色。
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女子,仰头坚韧,明明受着罪,那双眼里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笃定。
笃定
裴瑾之脑中突然闪过昨晚的事,眸子眯了眯。
半晌后,他上前,让小厮拦下了明桃。
“锦茵妹妹这是做了何事?”
“奴婢昨夜吹了些风,今日昏沉之际惹恼了大姑娘,是奴婢的不是,二公子心善,求替奴婢说句好话。”
“昨夜的风着实有些大。”
裴温姝还来不及发脾气,就见自己哥哥亲自去扶了扶那跪地的贱婢,一双眼顿时燃起了火苗。
回到世子院子时,宋锦茵手上的划痕已经停了渗血,只是她还来不及回屋收拾伤口,便被等在院子里的王管家带去了裴晏舟跟前。
屋子里一片暖意,可站在窗牖前负手而立的男子,却浑身透着寒凉。
她停在旁侧,到底还是规矩地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世子。”
“替我更衣。”
裴晏舟看也不看她,回身进了里屋。
宋锦茵跟上,手掌微动间扯到了掌心的伤口,让她不免跟着蹙起了眉。
屋子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铁锈之气,宋锦茵没再渗血的伤口又一次裂开,因着红肿,她伺候更衣的速度明显比平日里慢上不少。
可裴晏舟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见她停下,又看了看桌上的茶具。
“去煮茶。”
宋锦茵低着头,凭着一股子倔意压下疼痛,可不料这一幕却越发刺激到了裴晏舟。
他声音微沉,一把攥住了真准备去煮茶的人。
“在我跟前连死都不怕,在裴瑾之面前,却是挨几下手掌都要示弱?”
下巴被他狠狠钳住,宋锦茵被迫抬起头,对上他喜怒不明的眼。
“所以世子爷,都瞧见了?”
“若是不瞧见我怎会知晓,你的示弱,原是这么不值钱。”
不值钱吗?
宋锦茵缓缓抬起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目色疲惫又空寂。
“这样呢?这样的伤,也不可以求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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