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院里燃着些安神的熏香,宋锦茵行到屋外廊下时,还瞧见了新送来香块的丫鬟。
门帘打起,宋锦茵不敢过多停留,抬步轻声地踏了进去。
“其实说起来,你这又是何苦呢?”
老夫人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带着叹息之意,而回她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温柔沉着,熟悉的让宋锦茵身子一僵。
是柳氏。
“母亲这是?”
“你知我说的是锦茵那丫头,你莫要装傻。”
柳氏没有半分被拆穿的难堪,反倒轻笑道:“她到底是做了让人不齿之事,母亲疼我,也准我私下跟其余两位夫人一样唤一声母亲,能受如此看重,我若再去认了那丫头,岂不是让母亲和国公爷脸上难堪?”
宋锦茵心口一窒。
这么多年,其他人对她的讥讽和暗地里的指责,加起来都不敌柳氏这一声略带鄙夷的不齿。
“你是个有心的,只是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全怪在锦茵身上,晏舟的性子,连我都没法子太过插手,这些年你对她如此不闻不问,想来也让她受了不少苦。”
“那是她的命,我如今只挂心着母亲和国公爷,实在是操心不到旁人身上去。”
柳氏轻轻柔柔地回着话,似乎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母亲您尝尝这果子,今年秋天的果子比往年都要甜上不少。”
“晏舟院里可送过去了?”
“母亲放心,二房三房都分了,尤其是世子的院里,我可都是特意挑了大的。”
灵翘在旁半垂着头,听了这些话,终是带着不忍看了看前头不远处的姑娘。
消瘦的背影下像是有倔强和脆弱在互相吞噬,许久后,那背脊挺直,终是熬了过去,让倔强占了上风。
屋里又响起了欢声笑语。
再提步时,宋锦茵终于压下了酸涩,抬眸看向前头,眸光又变回了那副淡漠的模样。
有什么呢?
她不想认,那便不认吧。
可能她的娘还守在安阳县,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国公府。
“老夫人,柳侧夫人。”
宋锦茵屈膝请安,规矩的仪态让旁边伺候的嬷嬷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锦茵来了,莫要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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