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糊涂?!”
许开站起身来,身体温度瞬间升高,将所有水汽蒸发出去。他走出浴桶,为自己披上一件浴衣,发泄内心最深处的怒吼,愤怒地质问圣人,毫不畏惧地直视大历圣人的双眼。
这位堂堂圣人,一时之间竟是似乎被许开所震慑。
“圣人,对我来说,以及对未来所有我的同行者来说,斗争都是不纯之物,是不必要的糟粕。若是探索真理的路上掺杂了这些杂质,这条路反而会变得不纯。”
许开前世便深受其害,因此今世,他格外厌恶在研究中试图掺杂政治斗争的人。
即便对方是圣人也一样。
“可是许开,人族的进步便是不断地斗争得来的。我们与诸族斗,之后又与妖族斗,与魔族斗,如此才有人族如今的旷阔天地。如今,我们斗争圣路,如此人族才可人才辈出,压制仍未被消灭的妖魔二族。人族的历史,便是一部斗争史!”
“人族的进步或许确实需要斗争,但对于真理的探索是不必要之物,这些会对真理的探索产生影响的东西本就是应该彻底摒弃之物!”
“那我且问你,若是你与他人在探索真理的路上,得出了不一样的结论,难道你们不会斗争一番以确定谁才是正确的吗?!”
连圣人也怒吼起来,对着许开咆哮。
若是常人,早就吓得肝胆欲裂,许开却毫不留情地回击:“恕我直言,圣人您混淆了斗争与争执的区别。当对真理的探索出现了分歧,我们会探讨、争执,最后经过更加精细的工作来确定谁才是正确的。然而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根本就是来瞎添乱的!若是我去斗争了,把对方斗赢了,斗死了,难道就能确定我的结论是正确的吗?!”
许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听闻有一条名为始兴河的河流贯穿大魏与大齐,这两大皇国分别位于始兴河的上游与下游;而我经过研究,发现河里的水总是从上游流向下游,大齐因此震怒,因为水若总是从上游流向下游,那位于下游的他们的水资源岂不是一直被大魏控制?他们逼着我改变研究结论,甚至因此杀死了我。可就算他们杀死了我,难道就能改变河水总是从上游流向下游吗?!”
“许开,圣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攀登的!你定做的那些器具、那些实验,难道不需要资源吗?你想要获取资源,难道就不需要去斗争吗?更不要说比资源获取更为残酷的圣路之争了!”
听闻此话,许开沉默了下去。当圣人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说话时,许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若是您再早几日对我说这些,我或许还真能听您的话。”
说着,他挥舞手臂,房间内的空气与天地之气便不断排空;他点出手指,一道道的激光便自他指尖射出;他身形一动,阵阵破开音障的爆响声便响起,代表着他超越了音速。
“但今日与李和一战,我受到了诸多启发。若是够强,那么即使不借助那些资源,也能达成我想要的实验条件。”
圣人瞳孔猛然一缩:“你想要如那李和一般两路同行!”
“并不一定。只是若我以后摸索出了文气之道的边界,或许真会如此。”
许开轻声说道:“因为未知是如此地迷人。”
圣人这次真的沉默了很久。
终于,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扔给许开一个小鼎:“也罢,拿着吧。就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许开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拿着它,在摩诃界内你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李和的位置。”大历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除此之外,若是你想要去争抢那块命源,你可以滴一滴血入鼎内,同时注入你的文气。如此一来,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你将不会被邪物感应到,这会对你争抢命源有很大的帮助。”
“我不在意什么命源,我只想当时就把那个李和杀了。若是我当场杀了李和,我也不用再入什么摩诃界了。结果现在我还得再跑一趟那什么界去把李和杀了,说不定我还得把孔伯升也杀了。”许开看着这个小鼎,面无表情地说道,便想要将小鼎还给对方。
圣人再度叹气,并未接过小鼎,只是转身离去。
“那就下次再说吧。再见,许开。”
看着圣人逐渐消散的身影,许开轻声说道:“再见,王先生。”
圣人即将消散的身形忽然停滞了一瞬。
许开将那块令牌扔了出去。
令牌还未接触到地面,便如同那位圣人一般,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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