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挂钩，这是成年人世界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触及这个底线，不会有人看得起你，甚至可能会招来敌对。

阿宁和他们想的一样，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就算是一片衣角也应该带回去，而不是让一个孩子一直待在这里。

落叶归根，或许是阿宁带给那孩子最大的诚意和善意了。

“小哥？”吴邪又叫了一次张起灵。

张起灵站起身背对着吴邪。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人道出这种残酷的事实。

吴邪会崩溃的，一定会的，虽然见得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他第一面就知道这个人有多单纯善良，见到他第二次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多么心软，却会把错误归结在自己，这样的人失去了至亲，还是为了救自己，吴邪该有多崩溃。

长痛不如短痛，这一点是张起灵一直生活的准则和行事的原则，但这时候并不适合用在吴邪身上。

“小，小哥？你，你说句话啊！”吴邪抓着张起灵的手臂，十分用力，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声音都在颤抖，他很怕听见那句话，那句连张起灵这位男人都说出的话。

张起灵慢慢转过身看着那双身处绝望中最后一丝希望眼睛：“吴邪。”

只是这简单两个字，吴邪早已明白全部，但无法接受。

人们都说，身体受伤，会流出血液，要是心灵受伤，就会流出眼泪。

吴邪的视线早已模糊，他看着张起灵那已经变得扭曲的身影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双手还在抓着张起灵的手臂，那虔诚的信徒就算得到了神明亲自的启示，依旧还有所妄想。

众人并没有打破这份无声的心碎，绝望蔓延到了所有人的毛孔深处，犹如黑色的墨水一般，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在体内无处不在，见血疯长。

“小哥，我得，把她带回去。”吴邪最后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他知道不能让这么多人陪着他冒险，他知道这次寻找西王母宫的机会是有多不容易的一次。

错过一次，要等五年。

人这辈子有几个五年。

但。

让他丢下吴优，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三叔！

对不起！文锦阿姨！

对不起！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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