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跪在地上的顾云檀身形一抖,便转眼去看身侧的谢濯,两只潋滟双眸中倏尔燃起一抹希冀。心里暗自想,他还会相信自己吗?大抵是不会,因为陈昭训怀了他的孩子,眼下所有虚假证据都将矛头指向她,饶是她有百口千言,只要太后不相信,一切都是枉费。说不定,谢濯心里正恨着她,恨她杀害了他的孩子,所以才会对她不理不睬。
这时,太后见太子久未回答。
于是便提议:“毒药和白绫,太子觉得哪一种适合惩戒谋害陈昭训腹中胎儿的凶手?”
听到这儿,顾云檀彻底慌了,一面抓住谢濯的衣袖,忙解释:“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可相信我?”
“你给我住嘴!本王只相信证据。”谢濯侧目看她,那神情冷若冰霜,语气就像是浸了毒药的刀子,每一句都割在她的心上。他的冷漠,无情,在此刻尽显。
面对谢濯突来的呵斥,顾云檀吓得双眼瞪大。
“若证据是假的呢?陈昭训的话不可信,她是故意陷害我。”
“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你的画上有麝香,才害得她小产。”谢濯一面看向老画匠,一面问,“郦画师,那毒画可能看出是何时所画?”
郦画师屈腰上前禀告:“回太子殿下,从颜料的风干程度,约莫着有半个月甚至不到二十日期间所成。”
太后狐疑的看向谢濯,有些不耐烦道:“事已至此,证据俱全,太子还有什么可问的?眼下,还是想着如何惩戒顾良娣,给青鸾殿那边一个交代。”
这时,谢濯敛袖对太后稍加安抚:“皇祖母放心,我定会惩戒真凶,届时孙儿会亲自动手,只是先容我询问画匠几句,如若不然,以顾良娣的性子,定然不会心甘情愿。”
太后微眯眼看向太子,终是松了口:“罢了罢了,想问便问,也省得某人说哀家不分青红皂白。”
太后这话意有所指,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早晚都要惩治这个毒妇。
“请问郦画师,您可确定不到二十日之内?”
郦画师作画半生,早些年的造诣已经是登峰造极,能辨画作年份作者,又能一眼鉴别赝品,所以他将两幅画作一作比较时,就发现两幅画作大为相似,不论是笔蕴还是画风,错不了。
郦画师坚定点头:“下官笃定,确实是二十日之内画作。”
谢濯又侧目看向顾云檀,漫不经心道:“短短二十日,你从何处拿到的麝香?后宫用药尚药局都会记录在册,本王可记得,一个月前,我早已命令着尚药局不再为幽兰殿提供一切药,你是从何处,得了这麝香,还将其涂在画上害人?”
太后闻言,怒声呵斥:“难免她是从前就备着,见陈昭训有孕心里嫉恨,便下毒害人!尚药局没有记录又如何,她和令姜一同出过宫,金陵城的药铺比比皆是,保不定趁人不注意,便买了偷偷带进宫来,就想着有朝一日下毒!”
谢濯反问顾云檀:“是不是这样?你且如实招来。”
顾云檀红着眼,直摇头,“试问,一个人要害人,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画作去下毒,这种手法不仅蠢笨,还明摆着告诉旁人,是自己下的毒!此种行径,可不就是作茧自缚嘛。除非是有人故意伪造画作,以此来陷害我,还除掉了陈昭训的孩子。”
谢濯神色微缓,又向太后陈说:“皇祖母,眼下证据未足,疑点重重,依照孙儿之见,这一来要排查金陵城所有药铺,查清顾良娣是否有买药嫌疑,二来,应该派人排查东宫各殿,是否有其他人从尚药局取麝香记录,逐一查清后,再定人罪名也不迟。”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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