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朝中的每一位大臣,有条件的都会收集关于朱载坖的消息。
可是在是太过简单,才会无从判断真假。
“此人就是医术高明,为人处世并不世故,不然也不会想到跳出太医署,让裕王殿下用三十两银子给收买了。”
刘天和持着不同看法。
宫中御医他也是打过交道的,许绅的智谋不足以让他对医术之外的事情,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该不会又有第二个姚广孝出现了吧?看对佛门的下手手段,此人应该出自道门。”
否定了苏祐的看法,刘天和很快就说了自己的猜测。
妖僧过去了才多少年。
再出一位妖道,也不是不可以。
当朝不少人都这么认为。
只是此人藏身何处,没有人查得出来。
“裕王殿下就在宫外。”
醉眼朦胧的刘清源,突然冒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来。
其他几人都是神色一震。
无论是严嵩,还是苏祐他们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皇宫禁卫森严,想要耍点手段很难,必须天时地利人和。
可在宫外的皇子,想要下点暗手就很简单了。
能让皇帝去死,自然也就会让皇子去死。
派人试探一下啊,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大族家中谁还没有养过几个死士。
不得不说,能够玩转大同复杂环境下的大臣,还能够全身而退,是有几把刷子的,治国或许不行,可玩人的手段绝对层出不穷。
天色突然阴沉。
时有闷雷炸响,淅淅沥沥的雨丝飘然落下,渐渐地打湿了裕王府的屋檐。
黄铜鹤型的香炉立于寝室中央,里面点燃着静心安神的香料。
朱载坖并不常用此物。
只是在看到大同的后续问题,和十年前的那一场兵变过程之后,心绪就难以安宁下来。
一个官能够贪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方百姓,民不聊生?
书本上寥寥几句,不趴在字缝中看,都看不出名堂来。
“殿下,该出发了,”
滕祥低声唤人。
朱载坖一身红色绣有龙纹的王服,揣手立于窗边,脸上少有情绪。
他正在垂目沉思,闻得呼唤方才回神,将视线转移到滕祥身上,一双眼睛仿佛忽然间多了几分沧桑,叫人看不出其中的深沉。
“小祥子,为何那些做官的,已经很富足了,还要贪赃枉法呢?”
朱载坖问话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小太监滕祥垂着脑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也有了一点黄锦黄公公的气度,完全看不出同样是一位年岁不足十四的少年人。
滕祥恭顺地低下头道:“小的不知。”
朱载坖定定地看了几眼,旋即蓦地阖眼,他就这么一问,也没指望有人能够回答。
从古至今,贪赃枉法的人何其多。
翻开史书,才有几个清官,简直稀少得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人性如此,除非都是一群无情的人。
完全按照这既定的制度,一直运转下去,直到自己程序出现错误,自我崩溃。
朱载坖默然,转身往外走去,他想要去看看,押送到京城的那些犯人,到底还有没有得救。
不为别的,只求心安。
身后传来滕祥低声吩咐:“打伞,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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