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开,避到数十丈外,所以之后的训练,苏真依旧没能讨到便宜。
对此,他毫不气馁。
封花的应对是知己知彼之下做出来的,敌人可不知道这些。
休憩之时,两人一如既往地闲聊。
“对了,封花姑娘,当初你刺杀陆绮时,说有人告知了你真相,那人绝不会骗你……究竟是哪位高人?”苏真忽然想起此事。
“这我可不能说,得到秘密时我立下了血誓,道破秘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封花淡淡地说着,神色却毫不在意,她也想起一事,问:“对了,当初伱为何会选择刺杀陆绮,因为你自知是太巫身?”
“这个理由不够么?”苏真问。
“不太够。”封花说:“有很多人,总是心存侥幸,面对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他们只会在心里默默祈祷,死到临头也不敢反抗一下。”
苏真将他听到的狼与羊的故事讲给了封花听。
“原来是受此启发么。”封花听完,又给出了不同的见解:“要我看,这狼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为什么?”
“聪明的狼不该披上羊皮,混入羊群,他应该回到森林中去,砥砺它的獠牙与利爪,寻找他的同伴和帮手,直至拥有战胜猎人的力量。”封花说。
苏真将这段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心想,老匠所是他的森林么?
修炼完毕。
苏真回到了洞窟之中。
在与苗母姥姥的攀谈时,他想起了徐宴的话,便问起了关于预言的事。
“预言?什么预言?”苗母姥姥有些茫然。
“徐宴说,姥姥十六岁叩拜尸骸时,得到了一句预言,守口如瓶,并将它奉行终生。”苏真复述道。
苗母姥姥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蓦地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守口如瓶,奉行终生,徐宴那小子真是这么和你说的?”
“是啊。”
“这小子真是满嘴胡话,所谓的预言,我早就告诉所有人了,只是没有人相信,觉得我在胡言乱语而已。”
“预言是什么?”
“这一个千年,先天织姥元君必将归来,仙人们会为之哭嚎,这预示着他们的苦难。”苗母姥姥徐徐说:“这就是预言的全部。”
苏真哑然,原来苗母姥姥从未隐瞒,只是其他人不肯相信。
“徐宴那小子还和你说了什么胡话吗?”苗母姥姥又问。
“嗯……”
苏真想了想,说:“徐宴还说,姥姥以前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骨瘦如柴的苗母姥姥静坐石台,不知忆起了什么,陷入沉默,许久后,她才干笑了一声,道:“都是什么年头的旧事了,修行者记性好,也不该让这些无用之物牵挂心头,师父说的没错,他这样轻佻的裁缝,注定一事无成。”
接下来的几天,苏真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老君明亮时,他就在老匠所修炼,先练习魂术,强固神魂,再与封花对练拳脚武功。
封花原本说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他了,但这段日子,她依旧是个极严厉的老师,从不手软。
断腿接续之后,她实力突飞猛进,出招更加狠辣,若非知道这是在对练武功,苏真都要以为自己与她有血海深仇了。
除了武艺飞涨,封花还有别的改变。
过去,她并不太在意身体的残缺,可缺口就是缺口,并不会因为她在不在乎而改变,如今,她所装的并不是机械结构的假肢,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腿,她的形体也因此完整,具有了少女本该拥有的美,这种美在她缫池沐浴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她偶尔会在溪边自照,溪水清澈晶莹,少女花颜正好,唯有水中的鱼儿不识风情,常常将她的倒影惊散。
封花痴痴凝望之时,苏真从不去打扰。
苏真不知道,在昏暗的洞窟里,还有一双苍老的眼眸也在偷偷看着封花。
那是苗母姥姥的眼睛,眸中尽是怅然。
她斥责了徐宴的无聊,却不可抑制地被他的话所打动,小姑娘临水自照时,她也跟着回忆往昔,回忆早已不可追的风华,那是两三百年前的往事,模糊不清。那时候,她从不责备岁月无情,只一心向道,其余的事懒得记挂心上。
苗母姥姥轻轻叹息。
叹息声沉沉地消散在黑暗里,无人听见。
————
苏真再次在奶奶家醒来后,奶奶一个劲夸他的好。
“孩子真是长大了啊,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柴火都没你劈的这么好,还有你那按摩手法和谁学的啊,真舒服啊,以后去看你妈的时候,记得多帮她按按,这两年她吃了好多苦头哦。”
类似的话奶奶说了一个上午。
小院里的落叶已被扫得一干二净,柴垛整整齐齐摞着,水缸里注满了井水,橘猫跑过来蹭他的脚。
“这猫咪平时胆小,见到生人就躲,和你倒是亲近得很,估计是记得小时候的事。”奶奶说。
苏真也俯下身子,用下掌轻轻去推橘猫下巴与脖颈的毛发,猫咪起初很享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它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兽瞳一震,忙从苏真身边跑开,对他呲牙。
猫本就性情无常,奶奶也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午后,苏真心血来潮,打算去爬九香山。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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