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在被子里闷了太久。
姜毓宁一边想着,一边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竹叶端了温水进来,还没放下,便见姜毓宁赤脚跑过来,拿了帕子就往脸上盖。
她一惊,正要阻拦,沈让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瞧见她白嫩嫩的赤足。
如今还未入盛夏,地面阴冷冰凉,沈让皱起眉,直接走过去把姜毓宁拦腰抱起,扔回榻上。
“现在才几月,就光着脚跑来跑去。”
对上沈让薄怒的眼睛,姜毓宁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咽了回去,她垂了眼睛,抿着嘴巴扮乖。
沈让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蹲下来帮她穿鞋,立在门口的竹叶等人早已习惯了自家殿下的纵容,默默对视一眼,安静退到了外面。
穿完鞋子,沈让洗了手,才吩咐人再打水来,他这次没再出去,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姜毓宁被他的灼灼视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背过身去,转移话题道:“哥哥今天还走吗?”
“我还能去哪?”沈让语气无奈又宠溺,“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我哪还能放心把你留下?”
“更何况,你快要及笄了。这样重要的日子,哥哥怎么能错过呢?”
一般人家的及笄礼都很隆重,会开席宴请宾客,有宾仪礼赞,为女子梳头挽发,三次加笄。
到姜毓宁这儿,自是没有这般麻烦,沈让并没有请任何人,只是在她生辰的前一天,带姜毓宁去了法严寺。
他们在寺中住了一夜。
翌日,四月初三,姜毓宁十五岁的生辰。天光破晓时,沈让带着姜毓宁登上法严寺的九层经塔,那是整个上京最高的地方。
会当凌绝顶,远处金轮初升,晨光如丝线万缕,将二人笼罩其中。
沈让站在姜毓宁的身侧,偏头,正好能看见她细腻的侧脸。
已算及笄的姑娘今日挽了发,发间斜插着他送的那支芙蓉石镂刻海棠簪,花蕊处有银链流苏垂落,映衬着眉间的水滴花钿,更添一抹明媚娇艳。
如花开盛放,灼灼其华。
沈让微垂了眼,避开视线,说道:“太阳升上来了,走吧,回去了。”
姜毓宁点点头,两人一起走下经塔,却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太阳已经升起,雨势不算大,却很密,才几步路就把姜毓宁的刘海儿打湿了,沈让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姜毓宁的头,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带她到不远处的屋檐下躲雨。
“我看看,淋湿了没有?”沈让关切道。
不想姜毓宁却背着身子不让他看,“哥哥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大半头发都被这急雨浇湿了,沈让拧起眉,扶着她的肩膀,想将人扳过来仔细瞧瞧。
转过来的姜毓宁两手捂着脸,怎么都不叫他看。
沈让不由得怔住,放轻了声音,“宁宁,怎么了?”
“今天竹叶姐姐特意给我涂了胭脂。”姜毓宁跺跺脚,捂着脸摇头,听声音都要急哭了,“那么大的雨,好好的妆面肯定被水冲花了,一定很丑……”
“哥哥不许看我!”
沈让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说怎么会丑,却见几滴水珠顺着姜毓宁耳边的鬓角滑下,浸染了绯红胭脂,途经白瓷般漂亮的脖颈,没入嫩绿色的齐胸襦裙里,洇出一块暗色,
在精致白皙的锁骨处留下一片艳丽的水渍。
想递手帕的动作一顿,沈让不自觉垂了眼。半晌过后,他将手帕团在手心没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替她拭去水渍。
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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