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儿妙贞,生时没能享福,死了也不能安宁。”
沈让看他双眸沉痛,问:“皇叔是想借这次出兵,去看看妙贞?”
明知女儿已逝,却不能让她入土为安,平郡王这个做父亲的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哪还能坐得住。
就算不能带回女儿尸身,他也想知道她葬在了哪。
难怪会亲自过来一趟,沈让能体会他的心情,却还是叹道:“皇叔,这很难办。”
平郡王又何尝不明白,他远离军中多年,以现在的名声,不可能再领兵,但毕竟是涉及到女儿生死的大事,思来想去还是来找沈让了。
他是看着沈让长大的,知道女儿的事也一直是沈让心里的疙瘩。且他虽年轻,但已经很有手段,或许能有法子。
半晌,沈让仍是摇了摇头,“皇叔,若是您亲自去,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平郡王脸色一白,沈让接着道:“但是,我可以代您去这一趟。”
没想到沈让会这么说,平郡王一愣,“阿让,你……你才多大?”
沈让却是深思熟虑过的,“如今太子和老五争锋,太子有皇上支持,老五有朱氏一族,两人实力相当,多半是个生死局。我没必要在这时候插一脚,不如远离朝堂,在军中积累一番。”
便是当今大邺重文轻武,但到最后一步,还是要靠军队兵力。
平郡王也是武将出身,如何不懂,他思虑半晌,点了点头,“正巧你现在还不起眼,皇上和朱氏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这时候离京,也是个好时机。”
话虽如此,要如何不引人注意的办成此事,也需好好商量。
这一商量就商量到天黑,连摆在桌上的晚膳都没顾得上用。
沈让将刚刚写好的几封信一一封好,对平郡王说:“我叫人把饭菜热一热,皇叔吃完再走吧。”
平郡王看看窗外天色,已能隐约瞧见月亮,他摆了摆手,回拒道:“太晚了,不留了。”
见他如此,沈让也没再多留,他亲自将人送上马车,才又回到书房,把刚刚的几封书信交给樊肃,嘱咐他一一分发出去。
“是。”樊肃接过,又命人将凉了的晚膳撤下,重新换一席来。
用完晚膳,紧绷的神经也松快了些,满身的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沈让看着桌上还有几封没有处理完的文书,难得生出几分懒意。
“来人。”沈让吩咐道,“我要沐浴。”
因着沈让一向是废寝忘食的,每日在书房的时间最长,因此离着书房不远,就有一间宽敞的浴房。
沐浴完,沈让换上了一身松快的寝衣,披着外裳往书房去。
从这里回书房,只用穿过一道长廊,长廊两侧春色盈盈,繁复花枝逶迤曲折,轻扫过他的手臂。
沈让拨开花枝,穿过一扇庑门,却看见姜毓宁停在一株垂丝海棠下,看样子是在等他。
应当是已经沐浴过了,小姑娘散着头发,沈让穿着一身藕荷色寝衣,立在满枝海棠下,看上去十分单薄。
后面还跟了一个满脸无奈的竹叶。
沈让微愣了愣,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
如今虽已入了春,却并不暖和,尤其是晚上,尚有凉意残存,沈让看姜毓宁脚上只穿了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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