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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间,美妙的琵琶音化作半虚半实的酒杯,接住了剑气裹挟的酒液,然后飘到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面前。、
不仅是第六层,而是整个玉楼坊,还有玉楼坊门前的街道。
除了敖霸、萧怜山两人,只要在场之人,只要能够听到萧无锋的吟诵声,便有一杯美酒悬浮身前。
“小哥的诗,妙不可言。”老板娘轻按萧无锋肩膀,然后悄然挪开一步,抱着琵琶向周围人微微欠身,“妾身斗胆借诗向诸位贵客献酒。”
这等时机若是错过,那她就不是玉楼坊的老板娘了,只怕从今日之后,玉楼坊的甲子春足以名扬天下。
因为,这首诗词必定传世,若这等诗词都不传世,都无法引动文曲星,那就是文曲星不识抬举,滚到一边凉快去!
轰隆隆隆隆隆
白玉京高空,文曲星闪耀,却仿佛还差最后一口气。
张正林接过半虚半实的酒杯,拍了拍身边书童的脑袋,目光灼灼地凝视萧无锋,“此诗以何作名?”
萧无锋竖起食指,指尖对准张正林手上的酒杯,浅笑道:“将进酒。”
愣神两息,张正林高呼道:“大善!来,诸位干杯!!!”
“与尔同销万古愁……”李至嘴角微微掀起,伸手拿住音波所化的酒杯。
少年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天赋,不是悟性,不是根基背景,而是那股心气!
一颗年轻的心,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重要。
一颗勇往直前的心,更是剑修不可或缺的内在。
金乌令,果然没有给错人!
楼梯口,身穿华服的驼背老者嗅着酒香,似已沉醉。
“实在难以想象,小伙年纪不大,却能三言两语说尽我辈酒客的醉后美梦。”
陈小乐呆呆站在李至身旁,自从知道萧无锋的剑术牛逼后,她就觉得没啥好怕的,自己已经见过了天花板,啥也吓不到,反正好好练剑就是了。
可是……这萧无锋不讲道理啊!
他的诗词一道还能有让大儒惊叹的造诣,妖孽,实在太妖孽了!?
陈小乐默默塞了一块零食进嘴,边嚼边想:不知道令狐师姐和他到底谁更妖孽,真想看看他俩见面后谁的道心先顶不住。
街道旁,玉楼坊门前,仅穿一件裹身衣的男人呆呆站立,他本想用最后的碎银买一场醉,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此刻,美酒在前,诗词入耳,他眼眶不由自主渗出泪水,小心翼翼地翼端起半实半虚的酒杯。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边饮边反复念叨其中一句诗词,良久后,他仰头望向六楼,灼灼的目光似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位作诗的少年。
直到听见诗名《将进酒》,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持握空空如也的音波酒杯,朝着六楼躬身一拜。
“沈某绝不会蹉跎一生,不就是钱吗?被人坑了骗了又如何,再赚就是!”
敖霸站在旁边,啐道:“什么玩意,神经病吧?!”
男人斜瞥了一眼,摇头道:“两位本可喝到这杯酒,可惜,可惜了,以后你们会后悔的。”
“喝酒还能喝出眼泪,还尼玛鞠躬行礼?”敖霸眼角抽搐,很想动手打人。
然而,他再抬眸去看,却无男人的身影。
“草,还有高手!”心底默然轻呼,敖霸额头渗出一滴冷汗,难怪老爹在他入京前反复强调京城水深,不要太过跋扈,要注意分寸,不然哪天死了也没地说理。
旁边不远,萧怜山双拳死死攥着,指甲深陷肉缝。
曾聆听书院四先生的教诲,对方说起诗词之道,曾经提到过一点。
诗词的真意不在用词华丽,不在平仄起伏,而在那足以击中心灵的真情实感。
若是有一天,你们能作出一首足以唤起听闻者情绪的诗词,那便是诗道有成。
唇角的弧度那般苦涩,萧怜山心底愈发不平衡。
萧无锋在诗词一道的成就,就是他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
“萧无锋不是剑修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堂堂书院弟子,怎会在诗词一道输给只知道砍戳劈刺的剑修?”
体内气息不畅,震裂心肺深处的血管,萧怜山猛然咳出大口鲜血。
这时,敖霸搀扶着他,劝说道:“没事的,虽然诗词还不错,咳你看文气并未垂落,还算不得传世诗篇。”
萧怜山抬起脑袋,眼神亮起少许微光,“没错,文气并未垂落地面。”
脖颈继续调整角度,他正要望着高空,却见整片天穹绽放明光,皓月为之失色,漫天晚星悄然躲藏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都不是文气垂落,而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连续咳出三大口鲜血,体内文气愈发根基不稳,在四肢百骸中乱窜。
轰隆隆隆隆
文曲星跨过广阔星河,竖直垂落,直到代替了天穹上的星月,成为最受瞩目的存在。
“哇,你们快看,那是文气垂落吗?”人群中有人叫嚷。
白玉京中,无数书生放下书卷,呆呆愣愣看向天空,发出几乎一样的感慨:“书中记载不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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