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走时,沈君曦将染血的衣裳换了,交代侍卫将巷子里的尸体收拾干净,以后将暗巷也纳入看守范围。
……
回书院的路上。
因为夜深下雪,路上行人很少。
整条大街显得寒冷寂缪,可沈小北的心却是热闹火热。
“家主,箬竹姑娘还会做糕点!她让我给主子带了不少!”
“还有,还有,玉姨说,箬竹姑娘唱曲儿可好听了!”
“家主,你听过没?”
“啊,家主,你去后院那么久,是看风寒吗?”
以上,沈君曦全部敷衍地用“嗯”回复。
懵懂少年透明宛若水晶,可以轻易交托一颗心。
沈小北这一见钟情的喜欢就是典型例子。
第二日。
沈君曦因为夜里吹多了冷风,睡得又晚,循环反复地做着梦,直到日晒三竿都没有醒的迹象。
萧宸中午放了课,担心她不吃伤胃,悄然推开她的房门,想叫醒她吃些东西。
见到挂在横架上的冥色衣裳,他蓦然愣住。
沈君曦昨晚的出门时穿的分明是鲜艳的交领红裳。
他不动声色地退去出去,问向在院外练武的沈小北,
“小北,你可还记得昨晚小侯爷昨夜回来时衣裳是什么颜色?”
沈小北带劲儿地挥舞着拳头,回道,
“这谁记得,好像是白色、紫色的吧!家主喜欢亮色!”
…………
“冥色暗绣菊纹的衣裳,看着略大。”
凌墨站在廊道尽头,开口朝萧宸回道。
昨日他得知长青都被沈君曦派出去办事,深深的明白他快被抛弃了,主子指不定就不要他了
这会儿心里又急又苦,顾不得讨厌不讨厌萧宸,且暗自发誓不再与萧宸作对。
萧宸意外地看他一眼,
“多谢凌护卫告知。”
沈小北纳闷地望着这两人,双目迷茫,
“家主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也需要记录?”
……
没一会儿,萧宸端着银耳羹走进屋内,朝着浅睡的沈君曦走去。
沈君曦身体被雕花木窗投进来的纵横交错的光影遮掩着,侧身蜷缩的模样好似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她睡得不安稳,鸦羽般的长眉紧紧蹙在一起,像是又被噩梦纠缠住了。
萧宸犹豫着,方蹲在她跟前,衣服摩擦发出些许声音就猛然将她惊醒。
几乎瞬间,他被她抬手狠狠掐住脖颈。
碗被打翻,温热的银耳羹悉数洒在她被子上。
萧宸没有被吓到,他清灵面容柔缓一片,温柔又担忧地望着她。
沈君曦看清他的脸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悻悻的松开了手,负气道,
“谁让你贸然进来?鬼鬼祟祟做贼?!”
“午时都过了,早间蒋公明派书童来寻你过去,被我打发回去,眼下小侯爷久久未去,该是会怪罪于我。”
萧宸温软的嗓音里夹杂着不得已委屈。
往日里找凌墨就能找到沈君曦,如今凌墨不敢叨扰沈君曦。
他见到书童来了躲的老远,生怕蒋公明再对他说什么。
这恶人便得由他做了。
蒋公明可不管沈君曦是不是在睡觉,只会觉得萧宸打发书童走人,了不得了。
“行行行,不怪你。”
沈君曦见不得萧宸那双纯净眼睛泛起盈盈的光,像是忠诚的小狗被主人踢了一脚,在委屈巴巴地直叫唤。
他是没叫,但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显得萎靡的不得了。
沈君曦低下头,有些疲倦失神的叹息道,
“唉…小爷现在不想见他,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早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了。”
瞧着黏糊的羹汤还在滴滴答答淌下梨花脚踏。
萧宸愧疚道,
“还是先别说这些,怪我不好,将羹端了过来,小侯爷起来,我先收拾床。”
沈君曦这觉是睡不成了,她掀开被子站起身,还没走一步就险些被梨花木塌上黏滑的银耳羹滑着了。
不过她心神一定就站稳了。
然而萧宸见她身子晃了一下,竟过来扶她!
屋外人就听着“砰”的一声巨响!
床前大件木雕石屏轰然倒地,连带这挂衣裳的横架都摔的四分五裂!
沈君曦被压在碎裂的屏风上,她气不恨望着又压在她身上的萧宸,骂道,
“当真欠你的!小爷需要你扶吗?!”
萧宸一只护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揽着她的腰,单纯无辜的望着她冒火的眼睛,
“以为小侯爷方醒,迷糊着真会摔着。”
无论何时何地,他眉宇间都自成一片灵妙山水,那是蛊惑人心的江南温柔,天水澄碧。
沈君曦凝视着他的脸,被逼得不得不信。
他的确一上来就护在她背后,压根就没拽她。
奈何……他自己才是身娇体弱的病号!
她能让他摔着吗,指不定就摔死了,只能选择救他!
“小侯爷同我差不多高,腰却比我纤细太多,该是吃得太少了。”
他眸色干净纯粹,像是真真单纯的在比较,心疼她吃的少。
算是一报还一报,沈君曦之前叹过他“小腰真软”。
如今他叹沈君曦腰细。
沈君曦没穿厚实的外衣,透着体温的里衣极薄,腰抱着的确细软。
细软的不像男人,却能让男人诞生欲望。
即便萧宸神态恬静、真诚、无辜…
但沈君曦依旧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被调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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