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后年,一定能入朝为大官,不像我为家中庶出,才是真难啊。”
张枫林喝了些酒,吐露出心中苦涩。
作为庶出的他,心里总是羡慕这些嫡出的公子。
家里会早早的为他们打点,再不济以后也能做不高不低的四品官员。
“哎呦,这话说的,以后哥几个当官了不得亏待你!”
李淼笑着给张枫林敬了杯酒,有几分同窗情谊在脸上,继而对何瑜说道,
“你当时也是失口错言,小侯爷没那么小心眼,回头找个机会道了歉就完了。”
何瑜却是苦闷地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他娘亲慧明郡主对他说了不少,开始告诉他朝堂中的事,六部中:
吏、工、兵、户四部常年秉持中立,而刑、礼两部早年就一直在巴结镇国府。
可自从朝中出现弹劾太子的折子开始,局势便被打破。
户部想扶持六皇子萧逸,现与刑部阎烈、礼部张毅有结党之象。
他爹作为吏部尚书,在储位争夺中,选不得镇国府,便只能依附傅太师麾下。
然而傅太师如今处于弱势,更因军资亏损一事被陛下骂的狗血淋头。
如此一来,沈君曦辉煌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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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味楼对面匠心阁。
晚上阁内并没有客人,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凌菲乍一见到沈君曦高兴的不得了。
但望着她亲密牵着一位走路说不出怪异的高大男子,心下免不了疑惑。
刚走过来,想开口询问,就听沈君曦说道,
“今日打烊了,先去收拾吧。”
凌菲屈身问道,
“奴婢遵命,小侯爷可要用茶?”
沈君曦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凌菲走远后不免好奇地多打量沈君霆背影几眼。
沈君霆虽然看不见,但依旧能感受到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如芒刺背,极为难受。
“没事,店里的下人罢了,这会儿已经走了,你看看,喜欢那一把。”
沈君曦安慰了一句,将柜台展示架上两把精雕玉笛都拿了下来。
这两把其实都是她在闲来无事时为沈君霆雕的。
只是沈君霆经脉受损,现在也是连很多精细的动作都做不了,甚至用不了筷子夹东西。
现如今,他能将技艺拾起来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想找事情给他做。
沈君霆听到身边仅有沈君曦一人,长眉舒缓着,细细摩挲着温润的玉笛。
过了很久,轻轻回道,
“这位匠人慧心巧思,造微入妙,笛上凤凰该是栩栩如生,材质摸起来是羊脂白玉,白玉过软,声音不如冰种翠笛明亮,我想要竹雕翠笛。”
沈君曦蓦然一笑,“嗯”了一声。
沈君霆松开了沈君曦的手,摸了摸口袋,嗓音哑涩道,
“哥哥忘带银票了……”
“我又不是每次都不带银子指哥哥付账,恰好今日带了。”
沈君曦没有错过哥哥唇边的那一抹笑意。
她不知道哥哥错乱的记忆停留在了哪里,但哥哥喜欢乐器。
每每买到合心意的乐器心情都会好上很久。
这是她特地带哥哥出来的原因,物件总是自己出来挑选的更喜欢,更开心。
买了笛子,沈君曦牵着沈君霆又在热闹的街道上逛了一会儿。
偶有在外的风流公子认出她,偷瞄她。
她也并不在意。
她和哥哥本该这样漫步在京城,或早或晚,总有一天,哥哥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那时候就轮到哥哥保护她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保护她的。
回到藏娇楼后院,屋内外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东西重新摆放整齐。
下人端了药粥送来。
沈君霆手里捏着笛子,沈君曦喂他喝一口粥,他便咽下一口。
一碗粥水吃完,他似乎才想起来没有蛇,急慌慌的问道,
“阿曦,蛇去哪儿抓,我们要去苍寒山吗?可是…哥哥看不见,不知道往哪走…”
说着他顿了下,浑身发颤,猛地抓住沈君曦的手,慌急问道,
“我们现在在哪?!你告诉哥哥,我们在哪!?”
沈君曦手里的碗被打翻,碎裂在地上。
她的神态恬静,眼睛里却隐隐闪起泪光,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我们在京城,爷爷出征,镇国府无人,我不得不先扮演着哥哥的身份。”
“哥哥目前三焦经断损以致失忆混乱、心包经重损以致失明,任脉不通导致内力全失,需留在这里养身体,且从现在开始为了保护我,不能对旁人说,不能被旁人发现,哥哥得记住,自己仅是玄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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