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暗色,朝着秦霜玩味说道。
秦霜不知道沈君曦的用意,从她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不敢起身,拱手道,
“私闯小侯爷宅院,属下万万不敢。”
沈君曦让秦霜起来,无所谓笑道,
“无妨,小爷知道你是柳大人的人,当与小爷一条心。”
秦霜这才相信沈君曦的说的是真的,恭敬回道,
“多谢小侯爷赏识,属下与柳大人必竭尽全力守卫侯爷安全。”
虽然不知道刺客一事真假,但沈君曦琢磨着自己昨晚又给柳明庭发了火。
这会儿得给个甜枣,不是还指望他带自己去皇陵吗?
昨晚对他该收着些脾气的。
皇陵比沈君曦想象中还要复杂,不仅有神武军,更有禁军把控。
凌墨虽然官升两阶,成了神武军副统领,但依旧只能在前殿巡逻,后殿宫妃一时半会接触不到。
而且还忙得焦头烂额,每日都要记录进出人员呈报礼部,不比在书院清闲。
秦霜走后,萧宸站在原地面露犹豫地望着沈君曦。
沈君曦上下打量他一眼,以为他听到刺客想到昨晚的事,说道,
“昨晚的事,小爷还没腾出手去查,待查出来,不会让你和箬竹平白受了委屈。”
萧宸望着沈君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胆大的拉住她的衣袖往屋内走。
……
一炷香后。
梅苑内室,沈君曦把玩着手中墨玉军令,抬眸问向萧宸,
“你觉得他向你讨要长佑军令真的是为率兵回去搭救你舅舅麟王?”
萧宸目露犹豫,
“那人说,只要舅舅一日活着,父皇就不会轻动母妃,但想要母妃从皇陵里出来,恢复荣宠,需要将长佑军令交给他。”
“没凭没据的,傻子才信。”
沈君曦冷哼一声,将刻有“长佑”的两字的墨玉塞进萧宸手里,为自己倒了杯茶后,挑眉问道,
“你没告诉他在你手上吧?”
见萧宸摇头,沈君曦松了口气,叹道,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笨。”
“萧宸只相信小侯爷,但他说父皇不会轻易对母妃下手该是真的。”
萧宸回想起在那日,他父皇分明怒极,恨极,眼中杀意沸腾却仅是将母妃关入皇陵而不是宗正院就有些蹊跷。
毒杀皇后可是死罪。
沈君曦抿了口茶,沉思片刻,说道,
“长佑军令该是秘密,宸妃不会对你父皇轻言,所以你还有个选择,将他给你父皇,换你重回宫中。”
萧宸却跪了下来,再次呈现军令,语气坚定道,
“也可以交给小侯爷以解关外沈家军燃眉之急。”
沈君曦的手颤了下,恍然对上他的眼睛。
萧宸低下了头,继续道,
“萧宸虽然久居深宫,但关外战事也从母妃口中了解一二,母妃封地不在麦城,可距离麦城不算远,有长佑军开道,老将军此战该是如虎添翼。”
“虽然未经通报私自调兵去其余国家的土地是死罪,有极大可能会遭不知情的将领反对,但小侯爷手持免死金牌,见金牌犹如御驾亲临,无人敢不从。”
“此战若成,功大于过。此战不成,最后也只会算榕国与北唐联手一计,无伤大局。”
听他分析透彻,沈君曦在心里暗道她竟然看走眼了。
这病秧子有勇有谋,是真敢造啊。
沈君曦站起身,摩挲着手中瓷杯踱步道,
“可是你没有想过,三十万大军未经榕国君主首肯,堂而皇之地踏足你母妃封地,这一举将为你母妃养兵的舅舅置身于何地?将长佑军置身于何地?”
古往今来,将士必须听令调动不假,但对榕国皇帝而言就是自家的兵叛变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外人敞开大门,犯的是叛国大罪,万一株连九族,便是血流成河。
长佑军的性命,何尝不是性命?
萧宸养兵多年的舅舅岂能无罪?
因此沈君曦继续道,
“你大舅太子之位尚未被废,麟王说是政变但全无谋反逼宫消息传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萧宸明白了沈君曦考量,他望着沈君曦眉眼,懂了她深藏的良善竟是笑了,
“世间从无两全之法,至于榕国是否问责,小侯爷不是说过能够帮母妃假死逃离皇陵吗?真要寻责,萧宸愿作为质子,前往榕国请罪,一切都是萧宸一人所为,要死,萧宸一人就足够。”
少年的清灵俊秀的眉眼明朗,像是温暖的春风,吹拂过了大地。
虽是跪在那里却透着一股孤身万敌不后退,生生死死都不回头的倔强。
“为什么?”
沈君曦不明白,明明她已经答应萧宸救他母妃不是吗?
还有求着去死的?
萧宸的眼中印着她的脸,认真回答道,
“为了小侯爷不皱眉,小侯爷大恩,萧宸无以为报,待见到母妃,此生了无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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