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至极。
他年纪大了但是心不糊涂,沈青林是不能赶出去的,就算宗室的人来了也会劝说息事宁人。
起初岳管家存了让沈君曦为他们一众老将做主的心思,刻意跪迎。
没想到这许氏竟将小侯爷逼上了绝路!
老侯爷生性豪迈仗义,小侯爷性子聪慧仁厚。
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和明镜一样。
沈君曦为了掩人耳目,做的那些事只能说不务正业根本谈不上纨绔,许多暴虐好色、玩弄权势的恶名都是许氏通过贵女圈传出去的。
他挥袖甩开许氏,眸带锐色,冷哼一声,
“以亡母在天之灵威胁小侯爷对你言听计从,许夫人实乃蛇蝎心肠!”
“老管家,你可别犯糊涂,本夫人何尝不是为了小侯爷好!今日被送到宗正院的何公子与旁的儿郎不同啊!他爹是正二品吏部尚书,娘亲慧明郡主是雍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小侯爷何必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毁了他的前程,得罪狠了尚书府?本夫人既已嫁到侯府,当要为小侯爷前途着想。”
许氏一派义正言辞的说态,手指紧紧的绞着手帕,望着管家冷沉的神色。
她的确不是蛇蝎心肠,她是狗急了要跳墙!
原以为嫁给沈伯君有了子嗣便能母凭子贵。
谁知道几年过去肚子不争气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日何瑜被关进宗正院后,慧明郡主亲自上门命她设法让沈君曦开口放了何瑜,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可笑,区区尚书、郡主,如何能威胁镇国定邦候的前途?”
一直站在门前的柳明庭背对着两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意。
夜幕下,他身姿修长,负手转身,冷冷盯着许氏的眼睛,正色厉声说道,
“远在边疆的老将军是圣上倚重的肱骨重臣,老将军出征前,圣上为老将军安心,御赐金牌,保的就是小侯爷在京中不受世家子弟欺辱。”
“何瑜出言辱没动小侯爷如同辱没老将军,更是视圣令金牌如儿戏,今日你设计相逼小侯爷放人,待小侯爷进宫面见陛下……”
柳明庭话没说完,垂眸冷冷笑了笑,许氏却已心惊。
他抬头,看了眼院内的飞雪,轻飘飘的落下一句,
“别说何瑜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就连你那还热乎的诰命都会被收回吧。”
身后传来“啪”的一声鞭响。
许氏腿软的差些跌倒,也顾不上同柳明庭说什么,赶紧回头奔向怒火冲天的沈青林,让他别再骂下去了。
以许氏为首,内院的姬妾求情声不断。
岳管家朝着柳明庭疏离的曲腰拱手,
“柳大人,夜深了,今日小侯爷该是无瑕见您。”
柳明庭早就不是沈府的人,进不去也不该说这些。
柳明庭仪态恭敬的低下头,
“今日明庭惹小侯爷不快,劳烦岳爷爷稍后能替明庭说几句好话。”
他音落,沈君曦快步绕出石屏,迎面而来。
她大步跨出门槛,横了柳明庭一眼,
“你的好话,岳管家说了小爷也不想听。”
柳明庭陡然间抬起头,望着她的眸光一如夜色下的月般温柔朦胧,轻笑道,
“如此属下明日便脱了衣裳,去书院给小侯爷负荆请罪,直到小侯爷消气为止。”
他笑容里有些卑微,甚至给人一种匍匐在地的渺小感。
好似沈君曦再放一句狠话,堂堂禁军统领就真能不顾颜面,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沈君曦目光在他额头旧伤上顿了顿,朝着秦箬竹嘱咐道,
“箬竹你稍后将九殿下送回学院,小爷与柳大人去藏娇楼喝酒。”
“与小侯爷饮酒,明庭荣幸之至,请。”
仿若冰雪消融,一瞬花开。
柳明庭脸上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与旧时她记忆中如出一辙。
可惜,她只想借机会出言阻止柳明庭插手宸妃的事。
她与柳明庭终究不再是一路人。
*..................
夜。
北唐京都,灯烛辉煌的藏娇楼三楼。
窗外漫天是雪,空中犹自舞,远湖面上凝了冰倒映着冷月,意态清绝。
“许夫人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该是不敢再提义母,阿曦不用太担心。”
柳明庭坐在沈君曦对面,亲力亲为地帮沈君曦倒上一杯温热的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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