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萧宸是误会了沈君曦的意思。
不过,沈君曦意外于宸妃分明出身帝王家会毫无争权夺位的野心,冷嘲道,
“君子当豁达无争?皇族子弟都为争上位不惜头破血流,你以为他们是贪慕权势,不够豁达?”
见萧宸还真的像傻子一般犹豫点头,沈君曦嘲弄道,
“呵…小爷看来,更因权势之下的人太现实!没有权势便没有尊严,不争,便如同你一般,反抗不得,苟活不得,只得任人欺辱践踏。”
“总之,小爷让你吃你就吃,废话真多。”
说着,沈君曦不耐烦的指了下面前的粥。
萧宸胸腔嗡嗡作响,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他忽然觉得满心酸彻,拿着瓷勺的掌心罩上一层潮湿的冰凉。
必须承认沈君曦的话是对的。
尊严都没了…
谈什么君子,什么无争。
奇怪的是,一碗粥下肚,折磨神经的胃部钝痛竟奇迹般的消失,连浑身冰冷的血液也变得温暖起来。
自从被逐出宫,他的身体许久都没有舒服过。
萧宸稍稍抬头去看沈君曦的侧脸。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冷冷沉沉的,好似是有心事般沉郁着。
萧宸心底划过一阵惶惑,却没有开口问,而是轻声问道,
“吃完了,现在能走了吗?”
见沈君曦依旧凝视着窗外飞雪,萧宸站起身,弯腰拱手继续道,
“小侯爷愿意出手相助,我心有感激,若能事成,萧宸必会竭尽所有报答小侯爷,然,便是小侯爷单纯戏耍于萧宸,萧宸也感激小侯爷的一饭之恩,只是不能再给小侯爷增添更多麻烦了。”
说完萧宸就走了。
沈君曦回过神,望着他挺直背脊迈入风雪,忽然也明白了。
或许他知道跟着自己一起去能免去惩罚?
不过这人是单纯有几分傲骨,还是不屑于和蹭她这个有龙阳之好的纨绔脸面?
说起来,昨晚她应该是做了些不厚道的事。
*..........
萧宸走后,沈君曦又在膳堂饮下一杯茶。
待她出门时,箬竹匆匆来递伞给她。
沈君曦笑着说了句不用。
她丹田运气,凭空掠起,跃上假山岩石,轻若游云地踩过廊道顶部的片片琉璃瓦。
矫健的轻功虽然没到踏雪无痕,神乎其神的地步,但也是让箬竹惊艳的存在了。
不然,凭什么拳打东林武馆?
沈君曦悄无声息地落在讲堂院内的洗砚池边。
纷纷白雪落在少年单薄的肩头,这么冻下去,早饭岂不是白吃了?
沈君曦心里叹了一声,随即对着萧宸刚扶起来还没擦洗干净的矮桌踹了上去。
“砰”的一巨响!
矮桌狠狠的撞在讲堂门前的石相上,木屑飞溅,彻底粉身碎骨。
“叫你等小爷没听见吗?聋了?”
沈君曦脸庞上带着惊人的戾气,语气更是摄人。
萧宸被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宣纸,站在雪里满脸错愕的望着沈君曦。
被沈君曦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竟莫名产生几分委屈涌上心头。
因为屋内烧了火炭,讲堂的窗户都开着透气。
学子们听了外面的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
原本是不敢发出声音的,但见蒋公明老学士走出讲堂,学子们的讨论声一下就像炸了窝的麻雀。
蒋公明学士年过七旬,是上一任翰林院府,还兼任过太傅。
曾与沈昊山一文一武傲视朝堂。
虽然于三年前致仕,但京中文武官员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再纨绔的学子也不敢与他作对,在书院是一把手,极具威严。
沈君曦见头发花白的蒋公明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拿着戒尺出来了,嚣张气焰反而更大。
她冷着脸夺过萧宸手上的墨迹斑斑的宣纸,撕了个碎。
随后提起萧宸后脖颈,带到一脸刻板严肃的蒋公明面前,
“蒋阿翁,他抄写的书文实在是不堪入目,学生帮您撕了,省的您看着碍眼动气。”
“沈家小子!你又偷闲饱食,终日躲懒,如此下去,何时能成大器?给老夫把手伸出来!”
蒋公明可不吃沈君曦这一套,面带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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