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年前家父病故后,只留下了我与弟弟甄尧、妹妹甄宓相依为命。说起来惭愧,这些年来,我为了经营家中产业,长年在外奔波,更是对弟弟妹妹属于管教。我那弟弟甄尧……唉……”
甄俨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说他了,就说妹妹甄宓吧。我这妹妹自小聪慧,却因在下疏于管教,常有奇异之行径,若她是个男孩子便罢了,偏偏她是个女子……家中除了我之外,下人们没有一个能够管得了她。我也是担心我不在家中时,她会作出一些……离经叛道之事,又见家妹与朱兄你极为亲近,故而将此事拜托于你。”
他见华翔的面上流露出奇怪的神色,便又连忙说道,
“呵呵,甄某只是希望你稍加劝慰即可,并不是真的要你事事都管束于她……朱兄你放心,此事你尽力即可,无需太过追求结果。”
华翔见他这么说,便苦笑着微微摇头,在案几上写道,
“吾观令妹……聪颖乖巧。”
“聪颖倒确实如此,只是这乖巧……”
甄俨撇了撇嘴,
“家妹近来,突然变得对读书,也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识字,还多次偷了我的毛笔和砚台来练字……唉,朱兄呐,你说她一个女子,学读书写字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多学学女工什么的……”
华翔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
门口,
甄宓嘟着嘴从门外探出头来,
“阿兄,你又在背后说宓儿的坏话!宓儿听说古代的贤女,没有哪个是不学习前代的成功与失败来告诫自己的。宓儿不读书,又怎么能告诫自己呢……”
她嘟嘟囔囔着走了过来,一低头看到了案几上的字,顿时来了兴趣,凑过去一看,却捂嘴笑道,
“嘻嘻,阿兄,这是谁写的字?也太丑了吧,还没有宓儿写得好……咳咳,咳咳咳……”
眼见华翔皱眉,甄宓干咳了几声,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眼中泛起了异彩,惊喜地说道,
“哎呀!难道这些字是你写得?你居然还会写字……大哥哥,你好棒呀!”
华翔摇头苦笑,心想,
“我会写字……所以我好棒?这都啥啥啊……”
甄俨无奈的向着他摊手,
“朱兄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家妹确实对你极为亲近……”
甄宓扬起了小脸,冲着甄俨粲然一笑,
“对呀!阿兄,宓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打第一次见面起,便特别喜欢大哥哥!”
……
日光泻下屋檐,风吹过了院落。
树叶簌簌响起来时,有几只鸟儿挥动着翅膀,从院落里枝叶间穿梭而过。
甄俨已经离开邺城十余日的时间,华翔的身体又好转了一些,
到得现在,
他已经能够自己扶着墙壁走下了楼,倚靠在院子里的大树,眯眼看着院子里的风吹过去,树荫在风里摇晃着,日光里,有树叶飘落下来,落在印着斑驳光影的地面上……
每每这个时候,
甄宓通常都坐在一楼房间的那个书桌旁捧着竹简。
见到他下来,她便会笑着小跑出来,步伐轻快。
有时候,
她还会靠在华翔的身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在日光里泛起光辉的竹简,一字一句地为他诵读着上面文章。
华翔便任由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靠着着自己,有时候听听她读书,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心事。
这一日,
华翔正在心中想着貂蝉和陆仁佳会在哪里时,
“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
甄宓稚嫩而认真的读书声打身边响起,
华翔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慎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
“啪”的一声轻响,
华翔终究没忍住,一把从甄宓的手中夺过了那卷竹简,细细看了看之后,才哑然笑着摇头。
他这时才恍然想起来,原来汉代这会,标点符号还没有统一的标准,譬如此刻他手上的这卷《礼记》,便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一片片的竹简上,只有紧密排列在一起的字。
“难怪甄宓读出来的断句,听起来会那么奇怪……”
华翔想了想,伸手指了指一楼书桌上的毛笔,张开嘴来,“啊”了一声。
小甄宓登时会意,蹬蹬蹬跑进去,抬了笔墨过来。
不久之后,
她皱眉望着华翔标记在竹简上的一个个小点,小心翼翼地念道,
“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慎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
华翔满意地点头,闭眼靠在了树干上,舒舒服服打起了盹。
他没看到的是,
身边小女孩一边一字一句的念着,一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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