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容说什么,又冲着林容拱手:“容姑娘不必立刻答复我,这样的大事,很该仔细考虑才是。我这段日子都在天水阁里读书,秋后才走。倘若姑娘想明白了,把那盆栀子花摆在青石台上,我便知道了。”
接着,又是俯身:“唐突姑娘了。”说罢,倒像是很怕林容立时说出些什么来,立刻转身往湖岸边而去。
那样子踉踉跄跄,慌慌张张,倒叫林容忍俊不禁起来,撑着下颔,望着湖面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拾了笔墨,往后边去,一面走一面唤:“翠禽,咱们回去吧。”
唤了一声,并不见回应,奇怪地往右楹房去,便见陆慎不知何时来了,端坐在圈椅上,一脸肃色,沉沉地望过来,显然是强忍怒气,冷哼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岂不防撞破一桩艳事,倒是误了你的好事。”
翠禽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见林容过来,忍不住小声唤了一句:“县主。”
不知蒋敏行的话,叫陆慎听去了多少,只怕又牵连到旁人,吩咐翠禽:“没事,你先出去。”
翠禽担忧地望了林容一眼,悄声退出门去。
林容淡淡撇了陆慎一眼,并不搭理他,转身往一旁收拾笔墨,忽叫陆慎捏住手腕,砰的一声,抵在门扉上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林容手腕叫他箍得生疼,恨恨踢他一脚,纵使使出全力,在陆慎看来,也不过挠痒痒似的:“有什么好说的,陆慎,我不打算回去了,你只当我死了便是。”
陆慎哪里听得了这句话,只从这句话里面听出几分应允的意味来,俯身衔住那润红的唇瓣,一面缠绵一面问道:“以口度气,就是这般以口度气?”
陆慎常年习武,略一用力,林容又哪里能够反抗得了,她一时又气又急,只觉得手脚发麻。偏陆慎这时又那里顾忌得到她呢,一心想着‘以口度气’那四个字。不知过了多久,直叫林容觉得自己快背过气去,这才叫陆慎放开来。她软软瘫在陆慎怀里,鬓发已散了大半,喘息不止,大口的新鲜空气涌进肺里,这才叫她好受起来。
陆慎唬了一跳,怒气消散了大半,只顾得去抚林容的后背,替她顺气:“没事吧?”
林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神情无悲无喜,只面色苍白了许多,理了理鬓发,凉凉问:“陛下要我在这里服侍你么?”
那样凉凉的眼神,叫陆慎心里发虚,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林容站起来,略整理了下衣衫:“既然不是,那我便告退了。”说罢,也不管陆慎如何,径直推门而去。
陆慎坐在那里,怒气已全然没有了,只觉得又气又恼,明明是她拈花惹草,意图红杏出墙,她倒有理给自己脸色瞧?偏自己还这样心虚。
坐了半晌,这才起身吩咐沉砚:“蒋敏行的事,去查清楚,不得错漏。”临走前,瞥见案上的栀子花,皱眉吩咐:“把这些恶栀子花都丢掉。”
回了府邸,又在书房批阅了半晌奏折,直到熄灯时分,这才往后院寝房而去。
阿昭已经睡熟了,林容刚沐浴过,正坐在床上擦头发,见他来,也并不理他,只当空气一般。
陆慎厚着脸皮坐在那里,反复思量,握拳咳嗽一声,道:“白日里的事,是我不对。”
林容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必定又要说一些自己懒得搭理的,半阴不阳的话,此时见他脱口而出这句话,倒是怔住,稍显惊讶,虽不曾说话,寻究的眼神却撇向陆慎,不拿他当空气了。
陆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又济世救人之心,情急之下救人,只怕也并不管男女老幼,心里也只把旁人当做病患来看待。”
林容脸上讶色更浓,陆慎接着道:“有道是关心则乱,我在洛阳替你守了三年,你倒好,左一个师兄,右一个蒋敏行,你叫我怎么好想?虽然你看不上他们……”也同样看不上我……
林容到底是吃软不吃硬,叫陆慎这样半软半硬的话一激,便忍不住反驳:“什么守了三年,你从前便有一个王美人?宣州的馆阁里,不知多少进贡来的美人。”装什么清白?
陆慎皱眉,一副浑然不记得的样子:“什么王美人?”
林容哼一声,冷冷道:“装什么?我从前还在青州见过呢?”
陆慎这才恍然:“我倒是把她忘了,她大概还在青州吧。”一时,吩咐一旁候着的翠禽:“你出去问问沉砚,王美人是不是还在青州?”
这更叫林容生气,恨恨踢他一脚:“你真是作孽!”
陆慎也不恼,脸色不自觉浮出点笑来:“打发她走就是了,多给点赏赐。”一时又低头去吻林容的眉心,道:“明日我送你一份大礼,睡吧,不打扰你了。”
趁她来不及骂人,踱出门外。
第101章
蒋敏行回府的时候他伯父蒋太傅正坐在堂前考校子侄的学问,板着脸,对答并不能令他十分满意一时有人掀开帘子禀:“老爷二爷回来了。”
蒋敏行迈步进去,问礼请安:“大伯父!”
蒋太傅嗯一声,合上书,挥手命子侄辈都退下这才问他:“今日又去天水阁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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