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又要急匆匆出去,你就这样忙?”
陆慎不说话,良久,伸手去抚那凤钗上摇晃的珠翠,末了,意有所指道:“你那日说宁愿清醒,我今日却觉得难得糊涂,有时候原要糊涂些才好,有些事只有天知道了。只是,你要知道,这样的事,是再一不可再二的。”
说罢,倒是不再出去,脱了衣衫,陪着林容小憩起来。不多时,丫鬟端了安胎药进来,林容喝了一碗又睡下了。
直到傍晚时分,有丫鬟进来通禀:“君侯,沉管事在外头候着,说有要事禀告。”
林容叫吵醒,坐起身来,见帐外已洒满夕斜的碎光,推了推陆慎:“去吧,沉砚寻你,总是有要紧事的,只怕还是外头的公务。”
陆慎掀帘起身,嘱咐她:“晚上不必等我用饭了。”
林容点点头,闷闷坐了会儿,回头问:“翠禽回来没有?”
外头立着的小丫鬟回:“夫人,翠禽姐姐已回来多时了。”不一会儿,翠禽便捧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药走进来,半跪在床前,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来:“县主,真要喝这药吗?奴婢小时候,见婶娘流产过,不知留了多少血,止都止不住的。要是喝了这药,县主有个什么意外,奴婢这贱命,一万条都赔不起的。”
林容接过那药,略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实在烫得厉害,伸手去抚翠禽的泪,叹息:“我来这里,事事都身不由己,独这事,我实在是想自己做主。”
翠禽道:“县主就这样厌恶君侯,不愿意生养他的孩儿?”
林容淡淡道:“是他还是别人,实没什么分别,总是些叫人难以忍受,又不可理喻的大男人。生了孩子出来,忧他虑他,做母亲的一颗心在油锅里煎。”
说着,那汤药凉了些,她吹了吹,又喝了一大口,问:“那酒楼里包厢里的药是我早几月便藏好的,你去的时候,有人跟着你么?”
翠禽并不大确定:“奴婢只说那家酱肉好吃,要买些回来请院子里的姐妹们,那时县主跌倒了,慌乱得很,倒是没人怀疑。只是,有没有人跟着,奴婢倒不清楚。”
林容点点头,把那碗药一气儿喝光了,叮嘱她:“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知道么?”
翠禽只默默摇头:“县主倘有意外,奴婢岂能独活?”
林容叹:“傻丫头,这药一个时辰之后,要再服一碗,要不然腹中血块流不出来……”话未说完,便见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来。
陆慎这边,刚出得门来,见沉砚候在阶下,手上奉着一封书信:“君侯,德公来信!”
他打开略瞧了一通,便疾步往外而去,一面走一面道:“真是三军已备,东风将至。”
沉砚跟在后边,走到院外这才禀告:“君侯,夫人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叫翠禽的,今儿去了酒楼买酱肉,出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包袱的东西。跟着的人瞧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又不好上去搜,只寻了个机会,走近探了探,很大一股药材味道。”
陆慎顿住脚步,问:“去酒楼买药材,还有呢?”
沉砚觑了觑陆慎的脸色,实在难看,道:“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丫头,叫凤箫的,这些日子心神不宁,奴才命小丫头盯着她,总听她一个人哭,嘴里还念叨着‘县主要做傻事’。虽是些细枝末节,但同夫人有关,奴才想着回禀君侯为好。”
陆慎听罢,已是满面寒霜,转身往弇山院而去,刚至门口,便听得‘流不出来’这四个字,一脚踢开门,略用了些力,那门往后倒去,连带着几大扇屏风,一时哗啦啦倒了一地。
林容静静半坐在床榻上,一脸淡然,倒是翠禽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药碗顿时摔在地上,整个人跪在地上,止不住发抖。
陆慎拔剑,指着那碎碗,冷冷问道:“这是什么?”
林容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没有起伏,十分默然:“滑胎药,已经喝了一碗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再等上片刻,血水就会流出来了。”
陆慎的脸色忽变得死寂,怒极反笑:“好,舞阳县主崔十一,不愧是长公主的女儿,连日伏小做低、虚情假意,便是为的今日?”
一时沉砚提溜了个大夫进来,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搜检出的几大包药材,那大夫骤然闻此辛秘,抖着手去辨认:“五行草、麝香、藏红花……这……这都是些堕胎的虎狼药,便是喝上一小口,也断然保不住了……”
偏这时翠禽似回过神儿来,跪着上前一步,哭着求饶:“君侯恕罪,夫人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奴婢没有规劝。”
陆慎此时已双眼血红,当下提剑刺去:“你既是忠仆,那便自然该成全你。”
林容大骇,立刻扑过去,那剑锋一偏,顿时在胳膊上划出一大条血痕来,湖碧色的衫子立时叫鲜血染透。
她回过头,眼里又满是那种叫人讨厌的疏离,笑笑:“陆慎,你今日也尝到了,被人出尔反尔的滋味了。”
林容慢慢站起来,仍由那血渐渐滴在裙子上,她笑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生这个孩子吗?”
“因为你不配,你这样的人,不配叫我替你生孩子。你不明白吗,不是因为你从前待我不好,也不是因为我心有所属。我只是单纯的瞧不上你,单纯的不喜欢你。你可能一直觉得,你这样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天下的女子都应当爱慕你,即便是现在没有,将来也会对你死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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