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陡然听到一声‘学长’还有些发愣,他站起身捞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空调遥控器:“二十六度?”
桑幼点了点头。
周砚将空调遥控器放桌上,还没坐下,就听门外传来校医的声音:“现在的小孩儿禁不起折腾,军训还没两小时,树底下就坐了一排,还有晕倒的。”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校医看到周砚愣了下:“同学,怎么了?”
周砚:“感冒,来拿板蓝根。”
校医去找药,边找边说:“去登记一下,这个时候可不兴感冒,要是温度高点儿进个医院,就得居家隔离了。”
校医给他找了几包板蓝根,等他登记完:“你看上去也不像感冒啊。”
周砚填完搁笔:“帮同学拿。”
桑幼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不真实,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周砚。在她长达八年的暗恋生涯里,这是第一次。
周砚拿了东西就准备走,侧身时似乎是往桑幼那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生得漂亮,抬眼时眼皮很深的陷下去一道,看人的目光总带着疏冷,他很快的收回视线,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瞥。
桑幼突然就想起了上辈子第一次见周砚的情景。
十几岁的年纪难免会有些自傲自大,虽说她是踩着线进的重点高中,但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学校垫底的存在。但是第一次月考就给她带来了重击。年段八百多人,她的段排名是五百一十九。
期望越大,落差越大,桑幼攥着成绩单抬不起头来,很难受,像是她自以为站在顶端俯瞰山河,但等周边的云雾散去,她才发现自己站在山脚,还被命运一脚踹翻,狼狈的跪在地上。
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几天,她都有些提不起劲,有天下午趁着自习课偷偷溜了出去,没敢跑太远,就坐在长廊的阶梯上,看天看云看树。
高三年段自古以来都独享一栋教学楼,以便屏蔽一切干扰,一心冲刺高考。一中的高三年段确实独享一栋教学楼,是主教学楼的两翼之一,还有一翼是办公楼,两翼面朝对方,中间围了个空地,这片空地很大很漂亮,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空中花园’。
桑幼坐在空中花园边的台阶上,背对着走廊。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像是另一片一望无际的海,风也很温柔,她眼前的树叶被风吹得翻滚,此起彼伏,层层叠叠。她就坐在太阳晒不着的地方,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后来,她的取景框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高三教学楼的三楼走廊上,搭着扶杆看向远方。桑幼有些轻微的近视,却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刻的所有细节。
少年人搭着扶杆弓着背,背脊像是一张骨形漂亮的弓,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朱红扶杆,衬得皮肤白皙。他的身侧是绿海翻涌,蝉鸣聒噪,前方是晴空万里,金光灿烂。
惊鸿一瞥,心绪难平。
后来桑幼知道他叫周砚,高三十七班,清北班的尖子生,理科龙虎榜永远的第一。
之后的好些年,这个名字成了桑幼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会去关注周砚的动向,知道他晚上下课喜欢去打篮球,知道他参加竞赛获得了保送资格,知道又有学姐学妹跟他表白,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她隐秘的将那人融入自己的青春,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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