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极白,温雅的金丝边眼镜隐去了容貌里的攻击性,被客厅里的暖光一打,有一种羊脂玉般的不真实质感。
江玉芬见裴家人不多,为数不多吃过的几次饭,裴知鹤都坐在裴老爷子的主位旁边。
裴家年轻的下一任掌门人,高高在上,遥遥如天神。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自己女儿有联系?
他和江玉芬握手,如春风和煦,“叨扰阿姨,今天小乔高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回学校收拾行李,我顺路送她一程。”
高考……
早上看晨间新闻的时候,还在想江乔今年几年级。
她是真的把女儿今年高考给忘了。
江玉芬怔愣了片刻,双手往围裙上搓,“啊……正好刚刚有点急事在忙,耽误了时间,高考这么大的事,我和她爸爸都记得,本来也想着要去接。”
裴知鹤视线从高处扫过客厅里放着的电视剧,“明白,您估计也是因为急事忙了半天,没赶上接女儿,心里愧疚。”
“是……是这样,这不是刚想出去接,小乔就回来了。”
江玉芬尴尬得脸红,求救般地看女儿一眼。
江乔侧过脸去,没应,尖俏的下巴用力绷着。
裴知鹤左手手背轻轻拍江乔肩膀,“看您还有客人要招待,估计不太方便。小乔还是先跟我回裴家,东西也暂存那边。将来您不忙了,随时来取。”
裴知鹤左手接过江乔的行李,后退一步,客气地道别。
世家名门的继承人,即便是再温和,也像一轮过于昂贵的皎洁明月。
只需在生锈的门槛边一站,就照得她这一家子从房子到人都小里小气,登不得台面。
江玉芬心里窘迫,在家门口进也不是,送也不是。
目送着江乔出了单元门,裴知鹤的步子却在一楼慢了下来。
他拿出医用消毒湿巾,如同手术前准备般,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只刚和江玉芬握过的漂亮右手。
从手腕到手心,从指缝到指尖,动作准确而优雅。
半分钟后,三张湿巾被装进带着明黄色标志的密封袋,落入楼下的垃圾桶。
裴知鹤走出楼门,打开车后备箱,把江乔那只轮子滚满砂土的旧箱子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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