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主要是甘琼英今日盛装,一身暗红色锦袍,雪肤红唇,眉目邪飞,实在是娇媚过头。
端容公主的长相,并不是这个朝代推崇的美人,南召以端庄淡雅为美,以言行有度,温良恭俭为上佳。
女子最喜他人以莲荷秋菊,冬梅梨花等物比拟,大方清丽,宜室宜家。
氏族贵女们个个虽然也是花枝招展,却大多比的是装扮上的心机,例如那种看似朴素,实则走动起来流光溢彩的阑光流月锦,几乎人手一件。
并无人如端容公主这般,生得便是娇媚无边,装扮更如盛放牡丹,丝毫不知收敛内秀为何物。
这般模样,确实抓人眼球,但是男子大多并不会娶这般女子为妻。
若不是端容公主生在皇族,眼角眉梢皆肖似帝王,威严暗藏,她这般模样,还不知是谁掌中娇宠。
但美艳总是无可置疑的,因此场中除了看温雪玲的,就全都是流连在甘琼英身上的。
温雪玲也看甘琼英,她模样和甘琼英完全相反,正是最受追捧的淡雅出尘,眼角眉梢天真烂漫,正如河中白莲的化身。
她看甘琼英,是好奇,也是忌惮。
甘琼英多次对她恶语相向,甚至手段频出妄图迫害她,她身边侍婢皆是父亲的亲卫,身手绝顶,可偏偏不能以牙还牙,不敢动端容公主一根毫毛。
温雪玲曾传信回去诉苦,父亲也只叫她对端容多加隐忍,避之不见。
而温雪玲的好奇,却不是好奇端容,而是好奇她那般喜欢,求而不得的男子,到底有什么稀奇?
温雪玲乃是荆西王千娇百宠的手心明珠,难得没有养成骄纵性子,倒是自小性情温厚开朗俏皮。
她父亲请奏陛下为她赐婚,她奉旨来到殷都,正是为了寻觅如意郎君。
父亲说了,美人配英雄,她这样的女子,只有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能与之相配。
她来了皇城这么久,向她示好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温雪玲并无动心之人,也没见到哪个肖似父亲口中的能与她匹配的英雄。
她自小便锦衣玉食,追捧她的人太多了,那些金银玉器,堆积起来的千万般好,正是她唾手可得之物,她半点不稀罕。
她看了一眼端容,视线便更大胆一些,慢慢地挪到了首位上的男子身上。
见他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对着微张的口中倒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颚流入衣襟,温雪玲也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接着她的心疯狂跳动,因为那个金川质子,突然看向了她!
他目若翔鹰,一下便锐利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温雪玲霎时间有种自己化身猎物之感,被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以视线摄住了身体。
那双眼中深邃冷漠,朝着人看的时候,却莫名的犹如能穿透人的皮肉,只让人浑身滚烫,甚至感知到了疼痛。
温雪玲像只被雄鹰盯住的小兔,慌张收回了视线,呼吸急促,再不敢多朝着首位的人多看一眼,却能感觉到那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她因此面色绯红,呼吸越加急切。
端着酒杯急促地喝了一口,却被呛到,婢女上前来给她顺后背喂水,她轻声开口抱怨:“酒太烈,咳咳……”
正关注她的那些氏族公子乃至席间的两位王爷,俱是看向了她,纷纷出言关心。
而钟离正真却把视线从温雪玲的身上挪开,看向了距离他不远处,一直在喝闷酒的端容公主。
奇怪。
她今日好生奇怪。
钟离正真微微眯眼,想到三九昨夜跑来找他求助,说端容公主竟然要强逼驸马合房,让他赶紧想个办法,立刻去救人。
钟离正真听了之后只觉得荒谬至极,且不说整个南召都知道端容对他痴心绝对,她后院的那群人,哪一个不是和他斗气接回公主府的?
面首?不过是想要他生气在意。
至于驸马……那张脸,她怎会喜欢?
但是三九急切之语,倒也不似作假,只是端容再怎么对钟离正真百般纠缠,乃至言听计从,却也是南召独一无二的公主。
她在自己的府中和自己的驸马合房,他一个金川质子又有什么办法?
直等到了第二日驸马还未曾出府,钟离正真便也有些急了。
驸马身份特殊,是为了助他才与端容成婚,为的不过是利用端容的身份行些便利。
他不能当真让驸马被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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