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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纷纷退到路边,带刀衙役簇拥着一人往前奔去。那人骑深棕骏马,紫袍金鱼袋,排场浩大,气势凛然。
杜文卿望了会远去的背影,悄声问:“刚刚那人是谁?”
苏绾道:“那是纠察刑狱司的祁大人,兴许在办什么大案。”
“你认得?”杜文卿转头。
“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苏绾说:“凡在东京城生活的百姓没有不认得他的。”
这位可是东京城出了名的贵公子,真正的天之骄子,皇亲国戚。
平日苏绾跟柴氏去吃茶宴,那些贵女们最爱谈论的就是这位。
苏绾介绍说:“他叫祁渊,开国公府的世子,蒙荫入仕,颇得官家器重。你可别看他是蒙荫,本事厉害着呢。纠察刑狱司这位置就他能胜任,旁人都不行。”
“为何?”
“因为这位置得罪人啊,不过祁大人有背景有靠山,爹是开国公,姑母还是盛宠不衰的贵妃,自然不怕得罪人。”
纠察刑狱司跟四京各狱打交道,纠察一切疏漏和冤案。不论开封府还是大理寺或刑部,只要案件挪到刑狱司,就不是小事。
“原来是天子近臣啊。”杜文卿了然,眼里几丝向往与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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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径直来到外城码头,这里靠近汴河,附近全是脚店。
其中一家生意看起来不大好,门口的幡子也破旧,大堂里头光线微暗,冷清寂寥。
“有人吗?”杜文卿走进去问。
苏绾跟在后面。
过了会,听得杜文卿低呼了声,她探头一瞧,原来是地面的毯子里钻出来个人。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伸了个懒腰。
“本店歇业中,住店请去别家。”
杜文卿说:“我不住店,来找叫郭盛的人。”
那人正色:“谁让你来找的?”
“陆安荀。”
“哦,你跟我来。”他说。
杜文卿和苏绾跟着这人去了后院,左拐右拐,停在一个小厢房门前。
“郭盛,快出来,安哥派人来了。”
话落片刻,房门一开,里头走出来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
“你们是安哥的人?”他说:“我是菀娘的丈夫,你们有什么事只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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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的案子不算大案,但有损名声。开封府少尹龚吉安压着案子迟迟不审,林家和苏家也没法子。
此前萧毅的提议苏娴思忖了一宿,最后同意了。
她面色些许疲惫,问萧毅:“你说话可算话?”
“自然。”萧毅说:“菀娘入府之日,便是陆安荀出开封府之时。”
苏娴点头,提了个要求:“我要陆公子清清白白地离开。”
萧毅默了下。
“怎么?夫君做不到吗?”苏娴嘲弄:“陆公子并非犯杀人罪,迟早会放出来。可我在乎的不是他是否出来,而是他名声是否清白。”
萧毅淡笑:“当然,如你所愿。”
进士授官在即,陆安荀的事自然耽搁不得。是以菀娘入府也快得很,苏娴当天同意,次日就在院里摆一桌席面,喝了妾室敬奉的茶。
那菀娘七个月身孕,肚子高高隆起,娇滴滴地说:“姐姐,妹妹弯不得腰,只能站着敬茶了,姐姐贤淑大度想必不会计较吧?”
苏娴冷眼接过茶抿了口,回屋后就吐了。
婢女丹砂气怒:“好一个狐狸精,仗着肚子里有二爷的骨肉就不把小姐放眼里,实在可恨!”
苏娴摆手:“小人得志罢了,何须与她计较?你去打听打听,外头现在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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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纳妾之事做得低调,但还是瞒不住有人得知消息。
比如苏家。
柴氏头戴抹额,眼眶发红。因着近日发生太多事思虑过多,且前夜里着了风寒,故而病了。
苏瑛坐在床边为她诊脉,劝道:“大姐也说了,若不如此,陆公子恐怕前途尽毁。反正即便没有陆公子这事,以萧毅的性子铁定还会用其他法子逼迫,大姐也算是物尽其用。”
柴氏心疼:“可怜我的娴儿,听说那妾室嚣张,居然连茶都站着敬。”
苏瑛叹气,不知如何安抚。
到了下午,苏娴回了趟苏家。
见柴氏形容憔悴地躺在榻上,她忍不住背过身抹眼角。
“娴儿,你怎的来了?”柴氏瞧见她,也不好让她难过,努力作出副精神来。
“听说母亲病了,我来看看。”苏娴走过去:“母亲现在如何了?”
“我的事不重要,只是你......”柴氏叹气:“你何苦受那些气?”
“母亲。”苏娴依旧温婉端庄:“那妾室眼下嚣张凭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日后她还如此不懂规矩,我自有法子治她。娘不必担忧我,接下来你们只管等好消息就是,兴许明日陆公子就会回来了。”
苏绾刚刚回府,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番话。
她暗暗摇头,苏娴居然还信萧毅的话。若是她得知陆安荀就是萧毅陷害的,也不知会如何生气。
她抬脚进屋:“大姐回来了?”
“小妹来得正好,你也劝劝母亲放宽心。”苏娴道。
在宽慰柴氏方面,四姐妹很默契。甭管事情多糟,在柴氏面前尽管捡好的说就是。
待哄完柴氏,姐妹几人携手出门。
“我今日本是出来办其他事,一会还得回去。”苏娴说。
“大姐。”苏绾张了张口。
苏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要纳妾,我又能如何?阻止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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