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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人都感到是稀罕的事,父母自然如愿,心里盘算着,等长大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想办法让娃娃们去念点书,也给家族争点名分,省得世代是盲人瞎马,祖祖辈辈只是个扛长工的命。后代们只能从事捣牛后半截,修理地球的行当。除了知道吃喝拉撒,到街上去买个东西,就连钱上的几个字都辨认不清,时常不敢出远门,到外面去见识一下。
那刘二鬼的第个三儿子,因嘴巴有点噘,唇不包齿,大家给起了个绰号叫猪嘴。这娃运气还算不错,正好赶上机会,当地有了上学的条件。家里日子虽然过得艰难,正好娃娃的三爸刘三鬼,被选到学校当老师,父母就挣着命,把这娃送进了泥滩小学去念书,也有个照应。
刘三鬼过去读了几年私塾,是这个家族四五代人中唯一念过书的,当了老师,自己也有点刹不住车,管不住自己的嘴。时常闲来无事,就和李二的儿子树生混交在一起,胡乱谝闲传,喜欢谈论时事趣闻,一不小心就叫人告了黑状,被戴了帽子,挨了一顿闷砖,开除了学校。
这猪嘴念书,起初有他三爸监管着还算不错,自从刘三鬼离开了学校,没有人直接管教。到了三年级以后,就开始调皮捣蛋,经常因欺负其他学生被老师罚站,学习功课的事总是不上心,到了考试的时候,每门功课就是挣不上六十分。念了好几年书,还是个三年级,和自己一起入学的学生,早就小学毕业了,他还在陪着更小的学生一起念书,基本上把这学校给承包了。
要说这娃的天资,与好多同龄娃相比还算不错,干其他事还灵性着哩。欺负人的点子还蛮多,但对正路上的东西没有兴趣。课堂上不专心听老师讲课,不是拔女生的头发,就是揪男生的耳朵,手伸在桌子下面,乱挖抓同桌学生的下身,有时候把同桌学生弄得在课堂上乱叫唤。整天搞些吊儿瓜皮的事,把欺负人当成最大的乐趣。
当时学校的校长先天有点不足,生来就是个的跛子,身材有点侏儒。时常批评猪嘴,这猪嘴有时候还不服气,不时地还要与校长犟嘴。
校长准备把这猪嘴开除学校。猪嘴他爹妈知道了,赶紧提了点锅盔和几个洋芋,跑到学校来求情。学校的老师们看在父母可怜的份上,农家人供给个学生也不容易,大家商定也就罢了。
猪嘴在学校怕老师罚站,就开始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欺负小点的学生。当时猪嘴年龄也大,在学校也是最凶的,别的学生见了都有点怯乎。听见老师经常表扬应春,自己经常受批评,走在路上就开始揪应春的耳朵,嘴里还挖苦说:“你是好学生,我是坏学生,我要看看你长着个啥耳朵,功课听一遍就记下来,念上几遍就能背下来。”
应春和其他学生不一样,被这猪嘴揪了耳朵,不但不跑,嘴里还骂着说:“我把你妈日了,你揪我的耳朵。”
猪嘴在这学校的学生中是老大,还有敢骂猪嘴的,挨打无疑。不但当时要打,每到放学回家的路上都要欺负一路。几天之后,应春就被这猪嘴折磨得受不了。既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又怕挨猪嘴的打,干脆不去学校了。
家栋知道后就问应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去学校了。”应春不敢实说,就撒谎说:“学校放假了。”家栋知道,当时不是放假的时间,就去问了五房头的小弟弟家兴,才知道是怕猪嘴欺负,不敢到学校去了。
家栋心想,还能叫别人欺负耽误了学业。自己当年和你们岁数差不多,都敢和李显家的管家张明欣拼命,和四房头的家柱弟兄两个联手,都能把土匪打跑。你们岁数也不小了,还能叫这瘙啃了的货,给欺负得上不成学。
一日晚上,家栋就来找刘二鬼说了一声。家栋见到猪嘴,就哄着说:“你爹你妈整天背着太阳过山,这么难场的供你上学,是要叫你学点正路上的东西,要讲究点仁义礼智信,不是让你去欺负小学生的。要是平时闲着没有事干的话,就去学着唱一下李四编的《可怜歌》,那可有意思了。”
家栋离开了刘家,二鬼就把猪嘴叫到跟前说:“你看人家念过书的人,说的都是书上的道理,你要是把书念好了,以后象别人一样,当上个老师,你看多光彩的,挣工分也不在地里去爮,就是穿一件衣服也省多了。即使三天不洗脸,也比咱在地里干活的人干散。”
猪嘴听了这些,就给他爹说:“我也想学好,但就是学不进去,以后不再欺负小的了。”然后就问:“人家说的《可怜歌》是个啥?”二鬼就把这可怜歌唱给儿子听,猪嘴觉得这还好玩,就要学着唱一哈。m.
这猪嘴念书费好大的劲,总是背不熟一段课文,但学着唱《可怜歌》,很快就学会了。放学走在路上,还要给其他学生教着唱。大家跟着猪嘴学唱花儿,都觉得好玩。
这猪嘴觉得自己开始当老师了,心里那个自豪,从此欺负学生的病慢慢就好了,自己还编了个《顽皮歌》。
长个窊沟子脸,嘴巴还噘着,供给着念书去,贪玩不好学,阳世三间顽皮多,哪一个就像我。
娘老子多操心,好话没少说,考完试看成绩,每次不及格,阳世三间笨怂多,哪一个就像我。
坐在那课堂上,手脚总忙活,老师讲了个啥,秋风过耳朵。阳世三间装谎鬼,哪一个就像我。
念了好几年书,受的批评多。老师们不喜欢,学生都怕我。阳世三间捣蛋鬼,哪一个就像我。
贪玩着不好学,厚望父母托,犯难心为了谁,苦水装心窝。阳世三间浪子多,哪一个就像我。
人家都毕了业,自己好龌龊。收摊子放羊去,谁也管不着。阳世三间杵逆鬼,哪一个就像我。
人说这三分天资七分勤,谁敢说这娃天资不行,只怨没有天分。时常不欺负人就没有乐趣了,功课总是进不到脑子里去,考试还是个不及格,老师心里已经认定,是个没有多大出成的货,也就不再多关顾。
猪嘴看见年龄差不多的,原来和自己一起念过书,早就小学毕业,现在赶着一群羊放着,唱着花儿,还蛮自在的。没有过多长时间,猪嘴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念书的料,就不愿再到学校去,从此开始,每天逃学。
正好遇上学校停课了,猪嘴就开始和放羊的往一起混交。时间一长,干脆就给他爹说,他喜欢去放羊。家族中的老少都劝说了一阵,死活不愿意再到学校去了。他爹妈也是无奈,只好让跟着其他人去放羊了。
且说那梁家一门,也有好几个学生,是原来梁保长的孙子辈,各家父母把儿子送到学校来念书。同是一个爷的孙子,但秉性差异很大。有的性格蔫,口齿不伶俐,脑子欠灵性,当地人把这样的娃叫惛怂。还有的天资不差,就是调皮捣蛋,不往正路上去,尽往邪道上走。当地人也给安个名称叫顽筋子。
先说其中一个学生,因小时候一直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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