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领头的推辞说:“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现在拿上钱也没有个用场,就存在这里,等最后一起算账就是了。”账房说:“现黄的麦子现割,还是付了的好。”
账房先生给付了钱,又将麦客们的要求,给李明达说了。李明达听了满口应承说:“他们找地方挖窑,我付工钱,吃饭暂时就和我家里干活的人一起吃,以后想安锅起灶,我可以给他们购置锅碗瓢勺的钱,但有一点,干活不能偷懒,行事规矩还得讲究点。”
就这样,这些麦客中有姓侯、姓石、姓刘、姓宋的等,就做了李家的长工。
再说这道家,建私塾的事自有黄木匠料理,干活的劳力都还卖劲。道老爷平时上沟下沟转一圈,看看匠人们的手艺,有不顺眼的地方指教一下,至于土工和泥水活基本不去关顾。
官方摊派劳力的事,由何家负责召集应付了,地里的活,自有长工和短工,庄上人还帮了忙,夏田已经弄干散了。道老爷趁稍有点闲工夫,便准备到下河湾走一趟。看看这塾院进程和木工活做得如何,好一阵不见李明达的面,心里还有点惦记。
一日,便来到下河湾李家,到干活现场一看,私塾房舍已经建得有个样子。见到李明达,两人客套一番便进屋上炕,家人上茶做饭不用分说。
坐定后,道老爷便开口说:“你家人手不多,但这活路干得还快,塾房基本成型,就剩墁墙,修补,画匠的活,看来九月初八弄好没有问题。所有的木工活,做得都还细法,就剩做些桌子板凳的木活。”李明达听了说:“听说你那里人手多,进程比我这快,活也细发,我只怕耽误了日子。”
道老爷接着说:“我家人手虽说不少,但活干得没有你这里快。我那里的木匠是我早先的帮手,怕我嫌弃,活做得特别仔细,但就是慢了点。账房还催促了几次,说要抓紧点,日子是定好的不能耽搁。我心中虽有点着急,但估计稍微抓紧点,按时完成没有啥问题。”
李明达听了说:“你是慢工出细活。我这里既要建塾院,还要忙地里的活,有些活只能自己亲手做,真是把人弄得顾不住摊场了。各样活计可能粗一点,请你多拨点指教。好在这账房先生帮着料理,还遇上几个从这里过路的麦客,我就把他们留下帮忙,才有眼前的这样子,要不然恐怕要耽误事情的。”
道老爷一听,知道李家雇了好几个人做了长工。心下在想,这李家的还真有办法,雇了长工做事,不看别人的脸色,也不欠任何人的情,弄得一清二白。我家时常靠庄上人帮忙,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年景好些多给些钱粮,大家都喜欢,年景不好,给的少点,就杠起板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道老爷立刻就动起了念头,准备再雇些劳力。等一会,请账房先生给托说着,找几个人来做长工,花点钱也省事。还有这建私塾的花费,也得弄清楚,钱财帐好清,人情账难还。然后就与李明达合计各项用费之事,自己还是要承担一半。
李明达便叫来账房先生,先把已经花费的说个大数,再把所有花费总数衡量一下。两人最后商定,吃喝的花搅各自承担不计,工料开销由道家、李家三七开分担。
李明达本来要慷慨承担所有工料开销,道老爷不好意思,加上如今自家雇了长工稍有负担,就依了道老爷。原来合计着李家出钱,庄上人投劳,道家操心筑墙建院,盖房的约定,当下就一笔勾销。
账房先生听了李明达的说法,心下暗自琢磨,可惜我这祖上为了活命,疲于逃难,自己白手起家,没有力程让后代们读点书。常年带着后人们到处奔波,四个儿子只有老三念了几年书,还能认得几个字,写得不好,但还能画上几个,拨一下算盘珠子,也就罢了。老大连弟兄几个的名字都写不对。
古人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儿子没有念过书,那都是我的错。以后要在这里落脚,应该让子孙后代们念点书才是。至于念好念不好,那就任他们的造化了。再说人家李家人,还帮了不少忙,自家白得了好些荒地,也是个欠人情的事,不如趁此了却的好。
吴先生想到这里,便当着道老爷的面,给李明达说:“这建私塾的费用,你们各家少担点,由我担上一份。我家人在这里吃喝不计,工钱就不再计较了。”
李明达和道老爷一听,这账房先生口气还不小,当时就愣住了。李明达心想,人常说,钱财多了口气大,儿女多了腰杆硬。这账房先生腰杆直,口气还不小,若按这样依了他,我这辈子还就欠了他的人情。
道老爷愣了一会神,开口说:“我们这里建私塾,叫你来承担开销,这种事情做不得。”李明达响应着说:“如是这样,还叫人家笑话。”三人正在推让,家里人说吃喝好了,准备开饭。
李明达便命人把罗神仙、刘根、谢木匠,还有儿子李显叫来一起吃饭。那便是:
既不是席也非宴,只是富户待客饭。擦了桌子上了碗,摆好筷子即开饭。
主人上罡盘脚坐,贵客左右三对面。先上锅盔后上麺,各样下菜盐和蒜。
还有韭菜炒鸡蛋,糟肉端来几大碗。面条无头如丝线,客人吃来主人看。
口味咸淡自个便,客人吃罢声声赞。家人忙得团团转,忙把主厨去召唤。
靓女羞涩桌前站,低头垂手半遮面。随问手艺何得来,深谙食性是关键。
娘教自悟多拨点,闲散市井多观看。手脚灵巧口齿清,账房得意主人羡。
这顿饭可把个道老爷,吃饱吃好不说,还吃高兴了。遂问了主人:“你们家的饭怎么做得这么可口,这手艺是怎么出来的。”李明达指着账房先生说:“这掌勺的的两个,都是他家的闺女,你要问他才明白。”
罗神仙和那刘根两个,一边看着账房先生的两个女子,一边想着自己的儿子,只是嘴里没有吭气,但心下各自都动起了念头。后事如何,下回再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