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介绍给王家了。罗神仙被请到王家来主事,正好要趁机踅摸一下,这王家湾里的风水宝地,到底在啥地方。
罗神仙到了王家,先在这庄院周围地方,胡乱转悠了半天,然后就在庄院前的川地里,选了个墓地,胡乱择了日子,即日准备安葬。其他事都按部就班,只是这写几个祭祀牌的事,还是没有人手。罗神仙正在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看看人家写的祭牌,现在又犯难场了。
就问刘根说:“你看了人家给李家写的祭牌没有。”刘根回答说:“你不是给我靠咐过吗,马王爷不管驴的事,我才不管这些闲事,只要吃饱喝足,跟着你到处转悠浪荡着就好得很。”
罗神仙见道老爷不在现场,本来想胡乱画上一个,凑合个场面,估计在场的人也认不得是个啥,又怕不小心道老爷来了,人家可懂行,还不敢装谎。实在无法,就让王家的请道老爷再给写一下。
王家的两个儿子听了就说:“这些都不再讲究了,人已经没了,讲究再多都是闲的,那是给别人看的,就按常规葬了就是了。”王家的事情就简单地过了,王老二的两个儿子王大、王二,感谢了亲朋好友不用闲言。
只说罗神仙自达牛王殿里许了个愿,牛王爷又拖了梦,下决心要凭借自己多年观峦头,断风水的一点哈数,仔细地寻找一下,王家湾这地方,到底哪里才是个风水宝地。遂问及王家的两个儿子,这地界山沟归谁家所有,是否买卖等等。
王家兄弟听了,自豪地回答:“这道湾所有的地场都是祖上的基业,现在由兄弟俩耕种。要说买卖只要价码合适,土地荒山都可以商量,自家人手不够,雇人也没有眉眼。谁要是愿意买这里的荒坡地,就来商量。最值钱的就是这沟脑里的泉了,但这甜水泉说什么都不能卖的。因为这可是祖上最值钱的基业,那可不是谁人都能寻找到的。”
罗神仙听后,心里暗自就打起主意来,这地方到底哪里是个风水宝地,自己也没有看到。本想在王家多呆上几天,把这里的梁卯沟岔,山川水路看个详细。一看王家那穷酸的样子,不像李家大户,只好和刘根一起离开了。
罗神仙带着刘根,在这荒坡地上转悠了好一阵子。刘根就问:“你找到风水宝地没有,在阿达里指一哈,让我也瞅视一哈是个啥样子。”
罗神仙就说:“你不是也在看吗,那你看着那个地方好?”刘根就说:“我看这地方除了人少地多,还有几个泉眼。其他和我们郭城驿地方差求不多,也是四沟三梁七面坡。但这个庙修得还不错,神仙蹲的地方,可能是风水宝地。”
罗神仙这才陡然想起,在歇马店呆了好多天了,就是忘记拜一哈白马爷神仙。赶紧给刘根说:“咱俩还没有供奉白马庙的神仙呢。”刘根说:“我口袋里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你去供奉,我在这里磕着头等你”。
罗神仙就说:“要不咱俩先到道家院地方去看一下,这风水宝地是个啥样子,然后再来拜这白马爷神仙。”两人说着就奔往建廓子道家院而去。
再说那道木匠,自从李家过事情的时候,抖抖巴巴提着笔,替阴阳先生给李皮匠书写了殃榜,祭祀牌帖之后,在众人面前露了脸,也算是耍了个人,得到了大家的尊敬,称呼都变了。但自己总觉得羞于挂齿,便动起来一个建私塾的念头。
心里暗自在想,你看这道沟上下几十里,论及钱财,高墙大院,富户人家,扳起指头也能数得出几家。
论及人事,不过是食充饥肠,都是些制肥造粪之辈。饱肚空腹,尽是酒囊饭袋之徒。驱车赶马,全是捣牛后半截之货。背天抱地,终归低三下四之流。披星戴月,世代劳作下苦之人。论及文脉,目不识丁,双手画不出个八字。
谈古论今,更是瞠目结舌。轮到用场,便是抹不上墙面的烂泥。遇上场面,却为狗肉上不了台板。出人头地,恰如死猫扶不上树杈。承业载富,狗肚子装不住酥油。
言语谈吐,尽是撞墙之语,嘴尖皮厚,多为搅拌之言。行为举止,都显魍魉之相。走上末路,难辨东西南北。遇到生人,难通语言谈吐。
居住在这地方的人们,祖祖辈辈,世代只知道卖苦力,干蛮活,赶牛放羊,忍耐穷酸,甘愿贫贱,孤陋寡闻,鼠目寸光。即使年景好了,吃喝穿戴不愁,也是勇而不强,富而不贵。
道老爷想到这些,作为本地的大户人家,以后祖辈都要在这里生活,人家都尊称自己为老爷,感到有所不安。便思量着,要在这道沟建一所私塾或村塾,请几个塾师,教这里的子孙后代们识上几个字,知晓点纲常礼教,长点见识,不枉来在这世上混上一趟。
要在这地方建个私塾,除了官府许可,还得与建廓子的何家,歇马店李家、下河湾李家等,几个大户人家一起合计着办才行。没有这几家大户的认可,要想在这道沟做点啥事,那可就要犯难场。
一日,道老爷就带着三少爷,来到这沟道的几个大户家来,准备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让大家合计建私塾之事。
首先来到何家,与何家掌门的说了建私塾的想法。何家掌门听了,以为要他们家族建立私塾,便回话说:建个私塾很好,但我们这个家族,时下阴盛阳衰,男娃少女子多。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这一辈的男人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要去读书识字,恐怕也是八十岁学唢呐的事,学会了气断了,根本就撑不起个门面。"
道老爷仔细说了因由:“说是叫私塾,这只是个称呼而已,不一定要谁家独自承担。你看这道沟虽说不大,也有几十里地场,大家小户也不算少,人口也越来越多。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盲人瞎马,斗大的字一个不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画不出来。”
要到外面去念个书,学堂少不说,都建在郡州府县之地,咱们这地方穷山僻壤,离府县路途又远,家业寒酸也供给不起。当下朝廷鼓励兴办私塾,也是个上好的机会。
道老爷苦口婆心,唠叨了好一阵。何家掌门迫于情面勉强回话说:“我们这里可以凑些钱,家中的摊场就是拥有大片的土地,提供个建私塾地场,可以随便选择,但撑门面是万不能的。最后又补充一句说,我还得跟其他亲房们商量一下,你也知道,这糊涂帐好算,家务事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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