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出这枚茶饼光滑雪白,肯定是上品,等闲茶肆中也要卖上几贯,他把茶饼还回去说道:“你和小女儿差不多大,我也是瞧着你不容易。你才来京城几日,后头花费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我见过几家富户,案子审了几个月,人还没出来,钱财已散尽。”
安影摇头道:“钟大哥,实话说我其实在刑部大牢门口蹲了几日。前来探牢房的家属有些一看就是有钱有势,有些则是外地平民。门口的有些侍卫明显看人下菜,遇到有钱人就谄媚讨好,遇到平民不是爱答不理或者恶言相向。前几日有个衣着褴褛的老婆婆,其他侍卫都不理她,有时候还驱赶她,只有你给她送到了阴凉处,还给她说了衙门办事的流程。所以我今日原本是打算塞银子到你手里,谁知道塞错了人。”
说到这里,钟添福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低着头猛地往大门口走,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特意等着苏大人。不过茶饼案在苏大人手上,你可放下心来,苏大人是刑部最年轻的侍郎,年纪轻轻就破了好几个大案子,为人公正,京城百姓都给他取了外号,叫苏青天。我明日要去刑部做事,等我去问问办这个案子的兄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第二日,安影便来到食铺等钟添福消息。
钟添福不光自己来,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是我们刑部的录事杨冶,还是你湖州的老乡。他读书人,比我搞得清楚些,刚刚好一起下值,就过来给你说说。”
安影赶紧行礼问道:“多谢杨公子。”
杨冶摆了摆手,回头喊道:“老潘,给我们先上三碗豆蔻香汤,加点薄荷,这天越来越热了。”又道:“安姑娘,这事儿原本是这样的。各州府尹倒也清楚今年新模子的事情,本无利害关系,图个新鲜吉利。倒是宫里发了话,要求大小规格都一致,很多茶户都换回了旧模子。有几家茶户大概没收到消息,还是用了新模子,不光你们湖州,闵地那里也有几家,宫里贵人非要严办,这才捉了你父亲这几个。连带湖州知州,闵州知州都被停职,等着发落。”
这时候豆蔻汤煮好端了上来,钟添福怕安影难过,赶紧让她先喝点。安影心里转了转,说到:“这里还是有几个疑问,一宫里为什么今年都要一样规格,不能用闵地的模子?往年也有各家用各家的模子,求个新字而已,这事儿并非大奸大恶之事,没必要投入刑部大牢。二是为什么湖州其他家都收到了官家的指示,而我父亲并没有收到?御贡之事均由转运使大人负责,多少年下来都是指令到户到人,从没遇到过漏接指令的事情。我家几辈人都做这茶饼,同行有竞争难免,可这害人性命破人身家的事情,我可真想不出来哪家茶行会做这事儿。”
杨冶正喝着汤,听闻这番话,顿时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原本以为几句话就能把她打发了,一般这种打听无非是听官府的人把事情说一遍,然后使点钱财照顾下牢里的人或者找都郎中判罚的时候下点轻手,如此思路清晰的人倒是少见,他不由坐直了腰杆,细细讲道:“这案子涉及的人极多,原本这案子宫里贵人直接让浙江转运使签办,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刑部苏大人手里。我上峰程司直前面帮他们整理文书,听说福建那里也抓了几家茶行,听说都是用了新模子的缘故。还有,这次湖州府上的茶行出了事儿的,加上你父亲一共是三家。还有两家,一家是湖州的鸿盛记,还有一家湖州是的泉祥记,那两家都是昨儿晚上被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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