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这才停了手。
她揉着僵硬酸胀的手指,想他是睡着了,自己又该去哪。
烛奴吐泪,已快燃尽。生怕萧言舟随时会醒来找她,谢蘅芜没敢离太远,只得窝在一旁,背倚着坐榻,和衣而眠。
幸好此处地上还铺了层柔软地毯,才不至于太过冷硬。
终是太过劳累,尽管很是不舒服,谢蘅芜依然很快睡着了。
在她陷入沉睡的那一刻,一旁的年轻帝王缓缓睁眼,居高临下睨来。
漆黑的狭眸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所有心思亦被掩藏。他瞥过一眼后,又徐徐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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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是被光照醒的。
她眯缝着眼,发现日光正好穿过窗棂,照在她脸上。
雪后初霁,实在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上披着的布料随之滑落。
谢蘅芜尚未睡醒,等翻了个身后,才察觉不对。
她好像……是在那位暴君的紫宸宫里……
谢蘅芜目光下移,看见自己手里抓着一团黑色布料,而掌心握着的地方,正好用金线绣了龙纹……
而她自己,则躺在那张宽敞的龙榻上。
她倏忽清醒过来,受惊似的坐了起来。
正纠结时,一位眼熟的宦人笑容满面走了过来。
谢蘅芜记得他,是萧言舟身边的赵全。
“美人醒了,可要吩咐洗漱?”
赵全是真高兴,天知道萧言舟因头疾困扰有多久不曾睡好了,昨夜萧言舟熟睡,今晨总算没有因心情不好杀了内侍。
谢蘅芜抿一抿唇,一手借着身形遮掩悄悄抚平龙袍上被自己抓皱的地方,一面细声细气:“赵公公辛苦,送我回宫便好。”
“美人,那可不成,陛下指了您要陪他用早膳。”赵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却是态度强硬,“陛下快要下早朝了,美人还是快些准备吧。”
赵全都这么说了,谢蘅芜哪还有不应的道理,便任由一拥而进的侍女摆弄。
昨日她来时穿的还是南梁式样的衣裳,衬得水一般柔情;今日自然给她换了北姜服饰,却又有别样明艳。
重新梳妆后,她又被宫人半推半请着带去了偏殿。
没等太久,下朝的萧言舟便回来了。
殿里宫人纷纷跪地,像是被一阵疾风压弯的苇草。
萧言舟对此习以为常,目光四下扫过一圈,定在谢蘅芜身上。
北姜的宫装颜色都偏深,然她穿着却不显压抑沉闷。
深青色大袖衬她肤色越发欺霜胜雪,她垂眼时,眼尾上勾成弯月,美艳凌然,恰似北地神秘的雪狐。
他收回视线,在谢蘅芜身旁坐下,瞥一眼还站着的她:“坐。”
谢蘅芜轻声谢过,肩头紧绷着在他身旁坐了。
尽管殿里燃着地龙,可自萧言舟身上总若有似无地传出些冷气,像是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意还未散尽。
宫人们轻手轻脚将早膳一道道摆好,一一退出偏殿,里头只剩下她与萧言舟,并赵全三人。
殿里有些沉默,除了赵全布菜时银箸与碗筷轻碰的叮当声,便没了别的声音。
谢蘅芜连呼吸都放轻了,拢在袖里的手不住绞着,思索该如何打破沉默。
“陛下……”
“食不言。”
还不等谢蘅芜说完,萧言舟便冷声打断了她。语毕,他捧起跟前的白玉碗,舀起粥抿了一口。
谢蘅芜一噎,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既然不用说话,谢蘅芜也乐得清闲,将心思都投到一桌膳食上。
昨夜她不曾吃什么,一晚过去,当真饿得不行。
谢蘅芜正夹起一块水晶糕,就见自殿外走进一个侍女。
侍女低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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