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家族被我满门抄斩,他本人入教坊充做伶奴。”宁钰稷侧首看到贺玥讶然的神情,她自己竟然笑出了声,含着一些悲楚。
“世间之事,难有尽善尽美者。”宁钰稷说出这句话。
三日后的清晨,光照洒在矗立着的巍峨宫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查明高氏一案,韩关湖,赵赫慕……乃是被冤,……今特赦其子赵苏清恢复其秀才身份,昔时之冤屈,朕当为其昭雪!”
“学生赵苏清叩谢陛下圣恩!”雀奴行跪拜大礼,双手往高奉上,接过总管太监给他的圣旨。
七年蒙冤,总算在今日沉冤得雪,雀奴在经历过悲凄狂喜后,生出一种莫大的寂然。
他想,陛下在哪里呢?
总管太监扶雀奴起来,带着笑,“公子,不对,不对!是赵秀才。”
“陛下在正殿书房等赵秀才您,您快去吧!”
…………
大云朝的帝王,雀奴的妻主,推他入阿鼻地狱又救他重回人间的人。
难恨,难爱,难以言明!
“吱呀!”几经犹豫踌躇后,雀奴最终还是打开了永定宫正殿书房的门。
宁钰稷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御案前批奏折,她把这段时间留给了他。
她也没有穿龙袍,天水碧的宫裙,高髻上簪着兰花金缠枝簪,她坐在案几前,轻挽袖口,斟了两杯茶。
“赵小公子,陪朕饮一杯茶吧。”宁钰稷笑道。
她是不常笑的,她素来喜愠不彰于外,身上沉重的威仪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是。”雀奴坐在她对面,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他心绪太乱,其实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出来。
他当了宁钰稷两年的枕边人,现今他从宁钰稷的举动中隐隐觉察到了一种预兆。
他该说些什么?
“饮完这盏茶,朕便差人送你出宫。”宁钰稷浓黑的双眸凝视着他,“朕已经派人把赵府清扫出来,归还于你。”
“在永定宫里真正见过你面的朝臣只有林荷,她不会乱说话。宫中朕也会颁下禁令,不会有人知道你就是雀奴。”
宁钰稷就比雀奴年长一岁,可雀奴在她面前太稚浅,她总是不放心,于是她最后一次以妻主的身份教导他,“赵太傅交友甚广,他出事时,朝臣们因为一些心知肚明的事,没有为他求情,所以他们都对你怀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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