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鼻子一酸。

他知道母亲在一家小服装工厂里上班，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有的时候还要上一整夜的夜班。

“妈……”

就在这时，

一直低着头的李寒窑突然忍不住说话，她的声音细若蚊鸣：

“如果你有了500万，你打算干什么呀？”

母亲一愣，

然后她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笑了起来，笑着说道：

“哎呦，五百万？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说到这里，

母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李寒窑的脑袋，语气非常宠爱的说道：

“儿子啊，你不用胡思乱想，妈现在不需要你给妈赚钱。”

“还有，儿子，你别看现在网络上吹牛的人一大堆，好像500万都不算什么了似的……但是，其实现在能有500万存款的人也不多。”

“你就拿你妈举例，你妈一个月几千块钱工资，不吃不喝，攒够500万，需要整整80多年才行……儿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违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干！”

……

看着母亲害怕的样子，

李寒窑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妈，您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昨天看电视时，人家电视采访问的这个问题，所以我也想问问您，就这么简单。”

“真的？”

母亲有些怀疑。

李寒窑先是哈哈大笑，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哈哈，妈，现在咱家连做梦都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放不开了吗？”

母亲也是忍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能是穷的时间太长了，做梦都没有底气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真有500万的话，我就想环游一下祖国，然后环游一下世界。”

母亲的声音突然有些伤感，她强颜欢笑道：

“20多年前，我去过一趟丽江，当时那儿的景色真美呀！”

“后来啊，我还想再去一趟，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担子越来越重，也是力不从心了……”

……

李寒窑的呼吸沉重起来，

胸口好像被堵住了一般。

二十多年前的话……母亲应该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去的吧？

他的脑海里，又忍不住回忆起男人珍藏着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打扮时髦靓丽，唇红齿白，曾经也是一位时尚的女性。

李寒窑看着母亲暗黄的皮肤、佝偻的身躯、发黄的围裙……

他的拳头紧握，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了好了，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母亲笑着抱了抱李寒窑，

她催促道：

“快去上学吧，妈知道你这段时间也很辛苦，没事，等高考完就好了！”

李寒窑笑了笑，他也轻轻抱了抱母亲。

随后，他给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学着电视上敬礼的样子：

“yes，阿sir！”

“臭小子哈哈，快去吧！”

母亲被李寒窑的样子逗笑了。

“好，妈，那我去了。”

李寒窑笑着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只是，

母亲并没有看到，

少年再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内疚和对自己的恼怒。

他双手颤抖着推开家门，

由于力量过大，门把手留下一个轻微的握痕。

“是的，妈……”

外面的阳光无比刺眼，中午的一切温暖又光明。

李寒窑的眼睛深邃无比，

他的声音仿佛带上了某种坚定。

“您说得对，等高考之后……一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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