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黄太面前否认,点头。
黄太看着她,“但你没跟我说。”
虞念如实相告,“这个季节虽然说北市风景不错,可黄太畏寒,所以喜欢去温暖潮湿的地方度假。能来北市,势必是奔着黄总的事来的,我没必要在黄太面前多嘴了。”
黄太凝视着她,眼里不说有笑吧,但也是宽慰,“你和倦洲在商场有胆识也有谋略,跟你们的父亲一样。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利用黄继发的出轨事件来要挟他达到合作的目的,可你们没这么做。非但没钻空子,你还搭上了一只镯子,不觉得得不偿失吗?”
虞念闻言轻笑。
所以说黄太眼睛很毒,而且绝非是脑袋空空的全职太太。
“我们是奔着长期合作的目的去的,并不想通过一时的快捷手达到目的后造成日后的不稳定和猜忌。”虞念说这番话时真情实意的,“如果黄太知道我们用了旁门左道达成了合作,我想你不会相信我们是有诚意的合作伙伴吧?”
黄太点头,这倒是。
“可现如今不少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虞念轻描淡写的,“是达到目的了,但能得到手的只是即时利益,不适合我们虞家,虞家现在虽说倒了,可口碑还在,虞家的口碑可不是靠耍小聪明得到的。”
她说着,目光又转向酒店的方向,继续道,“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也一样,总有比她们更年轻的小四小五不是吗?”
黄太嗤笑一声。
虞念的目光重新落回黄太的脸上,“婚姻有时候就跟经营生意是一样的,就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既得利益还是长远利益。换句话说,现在的主动权在黄太手里,想怎么打要看你是怎么想的,而不是在黄总身上。”
黄太唇角沾笑,但只是出于礼节,半晌后才说,“黄继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看得出来只是玩玩,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商业联姻不是普通婚姻,一旦切断那就是利益上的分割,势必是伤筋动骨。这次……”
她没说下去。
但虞念明白她的意思。
这次黄继发认真了,黄太势必是先做好准备,要不然黄继发一旦昏了头想要离婚黄太就处于劣势。
“如果我跟老黄只是普通两口子,那我现在就能闯进去抓他们个现形,然后一脚踹了老黄,自己后半辈子独自精彩。但特殊的婚姻不同,我不能让黄继发把我们娘家的东西都给挖空了。”黄太说。
说到这儿她又冷笑,将手旁刚刚那杯山楂焦糖卡布奇诺推到一边,“听说那小姑娘特别爱喝他家的这款咖啡,但在我眼里上了不台面的东西始终就不是个有价值的东西。”
虞念不动声色听着,等黄太说完后她才开口道,“照理说这是黄太的家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黄太却独独拉我成了入局者,黄太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自小母亲就告诉过她,一些热闹不能凑,凑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富人圈的热闹,你知道得越多可能被反噬得就越多。
黄太是个活得很通透的人,她不是个祥林嫂的秉性,不是个交浅言深的女人,能这么直接将伤口亮出来必然是有所求。
“虞小姐,你很聪明,你猜的没错,我是有忙需要你来帮,而且这个忙只有你才能帮。”
黄太直截了当,“说白了就是,我想找个盟友来一起面对这件事。”
虞念微微敛眸,少许问,“黄太是怎么想的?”
“这段婚姻早就脏了,所以我不想要了,但不能是现在,我虽然早就准备,但实质上的利益还没有十足把握。黄继发是靠着我们娘家势力才起来的,可这几年黄家顺风顺水之后他就开始提防我们娘家,公司的事也不让我插手。”
黄太目光沉静,“真要走到分崩离析那步,我也要拿回自己的那份。”
虞念聪明,“黄太想要的是离婚律师给不了的吧?”
“我要收回我曾经拥有的股份,但这件事操作起来不容易,现在黄家董事局里大多都是黄继发的人。”黄太说。
虞念找到关键点,“还有不是的?”
黄太点头,“有两名股东,是最早年入股的,因为新势力的入驻,两名老股东被边缘化,属于半退休状态。”
“黄太是想收了他们手中的股份?”
黄太点头。
虞念又问,“那两名股东跟黄太的娘家关系怎么样?”
“两不沾。”黄太说,“黄继发那个人心眼小,早年跟我娘家有关系的股东全被他清了,那两位虽说清汤寡水谁的人都不是,可同样被黄继发所忌讳。”
虞念明白了。
许久后她说,“黄太找我做盟友,是不是抬举我了?现如今我势单力薄,没人脉没钱,怎么能帮上黄太?”
“我能来找虞小姐,就说明你能帮上我这个忙,但这件事说白了会得罪人,虞小姐可以考虑好了再回复我,当然,我是真心希望能得到虞小姐帮助的。”
黄太由衷道。
“但眼下有个小忙,虞小姐帮忙的话算是随手之劳。”
虞念早就想到了,“你想查黄总在这家酒店里的情况?”
“是。”黄太由衷欣赏她的聪明,轻声说,“酒店是江家的产业,虞小姐在宴少面前也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吧?”
虞念虽说早就心理准备,但听到“宴少”这两个字还是很不自然。在谈话的过程里她向来冷静自持,可独独现在,心头窜起慌乱。
“我把家丑露出给虞小姐看,就是相信了虞小姐的为人。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接,你和宴少走得近这件事,其实我是知道的。”黄太轻声说。
虞念持杯的手指抑制不住颤了颤,她抬眼看黄太。黄太叹,示意了一下手腕,“这只镯子。”
虞念愕然。
黄太压低了嗓音说,“可能是受了你母亲的影响,我的确是对镯子念念不忘。虞家出事后,老宅连同虞家的所有东西都被封存,这只镯子也是等了很久才放到拍卖行,我其实有意要拍的,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
她一字一句说,“我托内部人打听过,拍走镯子的人就是京城太子爷宴少。”
都说这镯子是莫拉小姐看上的东西,好不到次日就被宴少拍走,这速度也是相当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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