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飞犹豫了一下,如实的说道。
“云飞,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张天禄一听是这事,不由笑道。
“我军的粮草在笔架山,已经囤放了几个月,要是会遭到袭击,那早就遭到袭击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可万一之前清军并不知道,我军的粮草在笔架山呢?”朱云飞皱眉反问道。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这事你上去说,曹总兵和洪督师未必会相信。”张天禄在亲兵的协助下,解下身上的蓑衣,披上干净的披风,回头看着朱云飞正色说道。
“正好汪起龙要送粮去松山,我去跟他说说这事,然后派人再给曹总兵送一封信,委婉提一提这事。”
“这样要比你上去,直接说或许更有效果。”
朱云飞想想也不得不承认,张天禄的话更有道理。
“也罢,那就劳烦天禄兄了,这事关系到我大明的成败,以及十几万将士的生死,我还是认为值得重视。”
见朱云飞说的认真,加上最近朱云飞的表现,张天禄也十分重视的说道。
“我这就去找汪起龙,并让人连夜给曹总兵送一封信。”
八月二十日中午,也就是明思宗崇祯十四年,清太宗崇德六年。
松山城曹变蛟大帐。
接到张天禄送来的信,曹变蛟也是微微皱眉,张天禄是他们曹家多年的追随者。
张天禄的能力,曹变蛟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又前权,而无后守?提防建奴袭击笔架山粮草?”看着信中的内容,曹变蛟都怀疑,张天禄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敢指责洪督师,排兵布阵有问题?
中军前权要强,后守也不能薄弱?
笔架山孤悬海外,潮汐之后,容易遭到清军攻击?
“胡闹,这张天禄简直是胡闹。”尤其是当曹变蛟,看到信中结尾,特意提了一句,此事是云飞参详的,卑职深以为然,特向总兵进言,还望总兵与督师大人参详。
曹变蛟这个人打仗勇猛,对于大明更是忠心耿耿,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只能算是一个好的执行者。
张天禄送来的这封信笺,直接被他投入火炉,化为灰烬。
但曹变蛟有个优点,那就是他耳根子软。
虽然他把张天禄的信烧了,但这一整天,他都在想张天禄所说的事情。
寻思了一天,曹变蛟想来想去,这事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尤其是在询问了前军副将朱文德,确认了确实有潮汐一事后。
曹变蛟连夜便来到中军大帐,求见了洪承畴。
“变蛟深夜求见,莫非有要事?”洪承畴身穿便服,身高不到七尺,面露微笑的他,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曹变蛟迟疑了一下,拱手低头说道:“督师大人,近日卑职寻思之下,发现我军粮草囤积之地,防御是不是薄弱了一些?”
曹变蛟没有说这事,是张天禄和朱云飞提的,而是把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变蛟多虑了。”洪承畴摆手一笑,指着大帐一侧的布阵图说道。
“我十一万大军,在松山、塔山、杏山一线,联营七座,所有通道都被封死,建奴难道还能飞过去,袭击我后方粮草不成?”
“督师大人,我白天问过朱文德副将,他说过海上有潮汐潮落……”
曹变蛟的话语还未落下,洪承畴就打断了他的话。
“果然是朱文德跟你说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潮汐潮落之事。”洪承畴冷冷一笑。
“朱文德说的潮汐之事,本督已经亲自派人查看过。”
“海上的潮汐潮落,仅仅能够露出十丈海滩,而我军在海滩沿线,也设立了巡哨,建奴兵马不可能跨海而过。”
见洪承畴面露不快,曹变蛟只得连忙躬身说道:“是卑职唐突了,还请督师大人见谅。”
“你是朝廷大将,本督知道你忠勇,此事你不必挂怀。”
洪承畴微微一笑,对曹变蛟他还是很器重的。
然而洪承畴不知道的是,海上有大潮汐一说。
仅仅过去两天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一日凌晨,海上出现一年一度的大退潮,海岸线露出宽达五六里的海滩。
由建奴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的一支清军精骑,趁着夜色从海滩上穿过,直扑笔架山。
笔架山的大明守军,被阿济格杀了个措手不及,存放在笔架山的十二万石粮草,尽数被焚毁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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