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暖殿到了,”卫蓁岔开这个话题,“表哥找到什么线索吗?”
守在门口的侍卫给二人让开一条路。
殿内还维持着事发时的样子,并无其他人在。
方跨过门槛,一股难言的不适便翻涌上了卫蓁的心头,她视线所及一片晃荡,仿佛回到了昨日的场景,指尖都跟着战栗起来。
“表妹?”
卫蓁脸色苍白,回过神来,发觉祁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卫蓁道:“无事,走吧。”
祁宴将她带至床榻边,“线索自是找到了。目前有以下几个疑点,一是昨日景恪倒在榻边,为何会衣裳不整,床榻凌乱,二是景恪脖子为利器所伤——”
他顿了顿,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她,“旁人说是刺客所伤,我倒是觉得他们不至于用这等利器,刺得太浅,且没有伤及要害,更像是女儿家的簪子一类的器物。”
卫蓁走到一侧窗边,鸦睫扑簌着,喃喃道:“然后呢……”
祁宴道:“三是,搜查下来,的确发现了一些女子可能存在过的痕迹。譬如之前展示过给你的珍珠耳珰,还有榻上的口脂印,以及……”
“床柱之上有一些抓痕。我想若是那女子留下的,那她指甲之上必定也会有痕迹。”
卫蓁垂下眼帘,看到自己左手,小指的指甲盖上,微微裂开了一条缝。
方才他翻看自己的手,便是为了看这个?
他脚步声朝她这里走来了,身上环佩碰撞,发出泠泠轻音。
“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如若是那女子做的,怎可能将一个八尺男儿放倒?”卫蓁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卫蓁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从事发之后,她便逃避回想暖殿的种种,可眼下真置身此地,方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景恪事先将殿内熏香换成了迷药,可那时他自己也昏迷了过去,难道他不清楚那药性有多大吗?
且为何殿外没有一个看守的侍卫?
景恪固然势大,可这里是章华离宫,宫宴由太子全权负责,外面都是太子的人,景恪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到这里来。
他如何有这个本事做到?
卫蓁思绪如同乱麻,问道:“宫宴之上,各个地方都有宫人守着,难道没有宫人目睹到谁来过暖殿?”
昨夜卫蓁离开宴席,是一个侍女给她指路,说可以来此处歇息更衣。
“有的。”祁宴道,“昨晚应当是有一个叫月萦的宫女,在这处暖殿附近值守。”
正当时,殿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少将军——”
二人齐齐看向门外。
那侍卫面色仓皇立在殿外,满头都是冷汗。
“怎么了?”祁宴问。
“少,少将军,您让属下去寻的那宫女,被发现溺死在井里了。”
祁宴面色一沉,“带我去看看。”
**
池苑,几个兵吏围在一处荒井边。
卫蓁与祁宴赶来时,那具女尸刚好被打捞上来。尸体已被泡得浮肿,身上可见勒痕疮疤,模样惨然,触目惊心。
卫蓁腹中涌起一股恶心,背对过去,身形摇晃间,攥住了身边的人袖子。
祁宴伸手扶着她。
卫蓁颤抖着手,道:“我知道少将军一直怀疑是我伤了景恪殿下,可昨夜我染了风寒,一直在屋内歇息,又如能将人拽至这处荒井给溺死?”
“我知道。”祁宴冷冷望向那具尸首。
他走到那具女尸旁,低下身子去翻看。
负责检查尸体的官吏道:“人是昨夜死的,头被石头敲打过,后脑勺血肉模糊,凶手将人带至此处推了下去,还用石头把井口封住,实在是手段狠毒。”
祁宴正欲再检查一二,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起到一边。
卫蓁垂下头,清瘦的肩膀轻轻颤抖,待平复好心绪才抬起头开口:“少将军,我想到一事,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景恪遇刺时,殿外一个侍卫都没有,便是之后也是许久才有人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按理说,是太子负责的宫宴……”
卫蓁的话突然顿住。
祁宴的目光也是沉凝,随后道:“你是想让我查一查,当夜值班的侍卫?”
“是,从他们入手或许能查到些线索。”
祁宴神色紧绷,看一眼尸首,点了点头答应:“我先送你回去。”
卫蓁原以为不过是景恪对她图谋不轨,可牵扯的似乎远比她想象复杂的多,像是谁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一路上,卫蓁都在思忖此事,行到了卫家的院子,一道清亮婉媚的声音唤住了卫蓁。
“阿姊。”
卫蓁转过头去,但见桃树下立着一道倩丽的女子身影。桃花纷纷然,落于她发间,衬得其人面若桃花。
来人是卫蓁继妹,卫家二小姐卫瑶。
“少将军也在?”
祁宴淡淡颔首:“卫二小姐。”
不同于卫蓁艳若桃李般的面容,卫瑶继承了其母温婉的五官,生得清丽而明媚,气质恰如春三月消融坚冰的春水,透着淡淡的暖意。
姐妹二人非一母所生,向来是关系冷淡,井水不犯河水。
“阿姊,你昨夜去哪了?”
这样的话,令卫蓁的脚步一顿,转过首来。
卫瑶目色纯净,声音温柔,一副柔顺模样:“阿兄与我说,当时你并不在宴席上,前后离去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卫蓁察觉到了来人用意不善,“昨夜我一直待在寝舍之中,期间少将军带兵前来搜查过,并无任何不妥,你这是何意?”
卫瑶看向祁宴。祁宴默然,并未否认。
卫瑶浮起笑意:“没什么。不过是昨夜席间阿姊不知踪迹,外头又兵荒马乱,我有些担心阿姊,既然阿姊这般说了,那肯定无大事的,我便不打扰阿姊了。”
少女面色无波,朝着卫蓁盈盈行礼,转身往院外走去。
卫蓁眸中倒映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浮上一丝怀疑,她这个继妹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
丹清殿,太子寝宫。
“铮——”茶盏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口宦官听到里头动静,挥挥手示意殿外宫人都散去。
殿内,阶下匍匐跪着一人,面色惨白,额间渗出大片汗珠:“此事错皆在臣,臣也未曾想到,卫蓁竟敢刺伤景恪,臣本意、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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